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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临礼知道她不喜欢被碰。

除了哭得一塌糊涂什么都顾不上的时候。

眼下贺知意已经躲开了他的手,微垂着头,两手揪着那件湿漉漉的西装外套沉默。她在酝酿该对贺临礼说些什么。

她没想过两个人真要一起吃饭。

贺临礼也不着急,就那样沉默等待,两个人都被淋得湿透。雨停后渐渐有学生经过,贺临礼很是惹眼,旁人再怎么不去在意,也很难不对贺临礼好奇和关注。

贺知意踌躇了半天,才慢悠悠吐出一句。

“真的抱歉,我要走了。”

语调中还带着明显的哭腔和鼻音。

头顶又是一声轻笑,低哑短促。

贺知意一时分不清贺临礼是不是在嘲笑自己,她紧抿着唇,没有表态,只是在等贺临礼的下句。

“回寝室换下衣服吧,晚点我来接你。”

贺知意闻声抬头,她两眼发红,睫毛湿漉漉的尚且未干,唇也抿的泛红,长发湿黏混乱,那副单薄的身体藏在贺临礼的西装外套之下,整个人看着凌乱不堪。

贺临礼也好不到哪儿去,湿透的衬衫紧贴胸膛,胸前还是被贺知意攥得皱巴巴的模样,那一头黑色碎发此刻也湿透下垂。

偏就那张脸波澜不惊,毫无情绪。

他好像不会冷,或者感觉不到冷似的。

见贺知意犹犹豫豫,贺临礼又叫了她一句。

“别发呆,回吧。”

贺知意仍旧闷声不愿行动。

“贺知意。”贺临礼叫了她一声。

他说话的同时,再度朝她张开了手,而不远处也渐渐聚集了些学生,眼下都在看着这边,隐约有声音传来。

贺知意一瞬间感到震惊,莫名的臊意袭来,让她有些无地自容,她迅速偏转了视线,几乎未加思索说了一句“我不要这个”。

“不要什么?”贺临礼问道。

他面上并没有在笑,语气也平和无常,即使一本正经地问出这种话,也让贺知意更加难安。贺临礼真的一点也不着急,也不在意旁人的打量。

此刻无措的同样只有贺知意一人。

良久,贺知意才闷声闷气地问了他一句。

“你会走吗?”

贺知意问完的那一刻,又觉得自己的表述明显有歧义,她刚想开口再补充点什么,却已听见贺临礼沉沉应了一声。

“嗯。”

他要走。

他也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又是良久的沉默,久到贺知意湿透的衣服冷意越发明显,冷得她几乎打起了寒颤,手背冷得乌青,两手不由攥得西装外套更紧,眼睫也垂得更深。

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如何了。

“贺知意,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贺知意沉默点头。

记得,无聊的时候,去陪贺临礼,贺临礼会给她钱。

她不知道这种话,贺临礼现在会怎么看,又作何感想,只是不管怎样,都是贺知意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贺知意,好好遵守这两个约定。”

温沉的嗓音说着这样的话,贺知意几乎忍不住眼眶泛酸,两手不知何时全部藏进了衣物,整个头埋得更深,她也好像察觉不到自己抖得明显的身体。

他们两个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明明贺临礼以前那么讨厌她,明明他们曾经那么陌生,明明她离开那个家以后,他们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的了。

可是贺临礼,如今为什么总是闯入她的生活。

给她一点温暖。

然后彻底离开。

贺知意此刻只觉得心脏堵的难受,跟伤害到许程文时的难过不同,也跟被陈轩那些人骚扰羞辱时的难过不同。

整个心像被挖开大块,心底空落落的,还很委屈,莫名其妙的委屈。可这些都是她自讨的,是她先依赖了贺临礼。

她依赖贺临礼的事实,在此刻被血淋淋的剖开,再血淋淋的凑到她的眼前,让她亲眼目睹,让她承认,再让她感到无望。

这算什么。

贺知意吸了一下鼻子,后慢慢抬起了头,她并没有哭,只是此刻脸色苍白,嘴唇也冷得乌青,眸光沉沉,毫无生机。

“我会的。”

贺知意哑着嗓音回了他一句。

她其实想说“好冷”,然后贺临礼一定会回应她:他知道。

只是这样就够了,都不用再多的言语,对她而言,这就够了。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会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贺知意脸冻得发僵,却努力朝他扯了个笑容,语气也莫名轻快起来,说话的间隙把披在身上的外套脱下,顺势递给了贺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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