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贺知意哽咽着嗓音问他。
她可能并不想哭,问话时抬手在脸上擦了又擦,但眼泪越擦越多,显得先前的动作都是多余,索性将整张脸埋在掌心。
太丢脸了。
贺临礼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看着这样莫名其妙的她。
可她根本控制不住,她好像本来就是这样的,懦弱又无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除了会哭,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可是怎么办呢,她好不容易努力考上了大学,努力达到母亲的期许,努力寻求认可,她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的家人关系。
这一切,如今仅凭一通电话就能彻底断绝。
她明明,明明之前已经那么努力。
“贺知意。”
贺临礼叫了她一声。
贺知意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带着哭腔,重复了之前的问题。
“你要说什么?”
她仍旧埋着头颅,即使还是在哭,却没发出一点声音。等了很久都等不到贺临礼的回应,她刚想开口让他离开,却听到开门的声音。
贺临礼要走了。
“下次再说。”
他轻飘飘留下这一句。
贺临礼就这样走了。
—
接到许程文的电话时是晚上,距离晚上的活动不过十分钟,她在电话里应了他,简单洗漱一下后便下了楼。
许程文早已等在楼下。
“知意。”
贺知意朝他走近了些,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本想直接叫许程文的名字,却觉得这三个字生涩又拗口,最终还是淡淡叫了声“班长”。
或许许程文也知道她叫不出口。
眼下就要上课,两人也没做停留,简单互相问候便直接往活动地点赶去。许程文见她状态不对,想关心却无从开口,只能一路安静跟在她身后。
临到教室时他还是叫住了她。
“知意……”
“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贺知意停下脚步。
她慢慢转身,仰头看向许程文,见他神情已经开始无措。
“对不起,也许我不该打探那么多,可你最近状态很差,我真的很担心。就是我想,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吗?”
他不知道她最近都经历了些什么。可贺知意看着每天都很累,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差,今天晚上见面时,贺知意明显哭过。
“班长,我没事儿的,不用担心。”
她笑了起来,看着无比释然。
许程文却看得难受,有时候贺知意的笑,实在让人恼火,他只觉得有什么情绪堵在胸口,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妥协,轻声回道“没事就好”。
白天的课程贺知意并没有参与,晚上的活动自然也跟不上,庆幸授课老师知道贺知意请假不在,提问的时候有意绕过了她。
贺知意今晚依旧不在状态,浑浑噩噩,总是出神。
许程文接连提醒她几次,但都没什么用,也许是受贺知意影响,交流活动进行到最后,连许程文也有些不在状态。
转眼活动结束,大家都各自离去。
许程文不愿让她一个人回去,不由分说跟在她身后,又一路送她回到楼下。
圣伦斯广场的钟声整点敲响。
夜间的灯透过长廊建筑间的缝隙打在零星穿行的学生身上,许程文就那样专注盯着在他前面慢慢走着的贺知意。
贺知意单薄的身影,和此刻的时间一样,像是被无限拉长。他怔怔立在原地,亲眼看着贺知意在他面前渐行渐远。
不由的,他脑海中盘旋着一句话。
他要怎么做,才能跟她靠近一些。
“知意!”
许程文大声叫了她。
贺知意有些吓住,她回过身后,发现许程文跟她隔了很远很远,又意识到也许是因为自己自顾自往前,这才将许程文抛在了身后。
她站在原地没动,许程文小跑着追上来。
“抱歉班长,我没注意。”
她道了歉。
“没有,是我的问题,我们走吧,很快就到楼下了,你回去就早点休息。”
她点了点头,再没多说什么。
两人又一路缄默走到楼下,许程文这次没执意送她上楼,叮嘱了她几句后就道别离去。
贺知意全都点头回应,直到许程文也转身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叫住他。
涌到嗓子眼的话最终还是被压回去,意识到自己下意识抬起的想要挽留的手,那一刻她喉咙酸涩,影影绰绰的灯下,许程文的身影也逐渐模糊。
她攥紧了手指,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