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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仿佛爱情
在酝酿
——张国荣《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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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时节,岷市的天已经渐冷,但山间里这一湾海域风依旧是暖的。
这片海域是刚开发的,背靠着高山,有源源不断海洋温热的湿气吹过来,在上空盘旋成一块罕见的温热气候。
温幸尔和沈勉是最后两个抵达民宿的。沈愿早已经到了,还另外有三个人,四个人正兴致勃勃的打牌。一个年轻女孩外加一对小夫妻,都是沈愿要好的同事。
见沈勉拉着行李箱进来,沈愿撂下手里的牌蹦的老高,朝后探头:“嫂嫂呢?”
他侧了身,露出跟在身后的温幸尔:“给你带来了。”
温幸尔从进门就开始打量这幢别墅,一共三层的小楼,粉刷的清清爽爽,门前就是海滩。
她进了客厅,左右环顾,有些惊讶的问沈愿:“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看起来真不错。”
离岷市两个小时的高速车程,无论是风景还是气候亦或是距离,选来度假最合适不过。
沈愿亲亲热热挽了她的手:“之前项目开工的时候我就过来采访过,当时我想如果能在这里度假应该会很棒,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朋友们正打到兴头上,见沈愿的哥嫂赶到,也懂礼貌的放了手里的牌站起来打招呼。
沈勉伸手把沈愿的手掰开,换自己牵了温幸尔的手,下巴一抬示意沈愿回到牌桌:“我们去放行李,你打完这一轮,不要让朋友们等。”
沈愿不情不愿,可还是听了沈勉的话:“你们的房间在三楼最东边啊,最大的一间套房。”
几个年轻人又兴高采烈的打起牌来,沈勉同温幸尔沿着楼梯上去。
套间说是套间,不过比寻常房间多出一个客厅。不过最东边有露台,视野开阔,一半是山一半是海。
温幸尔在露台上吹风,头发飘得老高。
沈勉站到她身边,问她高不高兴。
沈勉离的近,温幸尔的头发飘飘扬扬缠在他的手臂上。他的声音混着海风吹到温幸尔的耳朵里。
她耳朵酥的厉害,半边身子跟着麻。
温幸尔不着痕迹的从沈勉身边走开,指着前面给他看海面上隐约的几个帆船影子:“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大海了。”
沈勉小臂撑在栏杆上,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干净的好像一个少年。
“第一次看大海还记得吗?”他问。
当然记得。
温幸尔高考完,沈勉也放假在家,漫长的暑假没有作业和试卷,温幸尔无聊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她缠着沈勉带她出去玩,原本以为只是市内随便逛逛,没想到沈勉带她坐上大巴,摇摇晃晃去了江城。
江城名中有‘江’,但城市靠海,有最美的一条长长海岸线。
沈勉带着她赶海,从沙滩里挖出螃蟹蛤蜊,在拎着塑料桶到海边的大排档现场煮熟,热气腾腾的沾着醋吞下喉咙。
那时候她心里跃跃欲试,想要借着海涛声问沈勉喜不喜欢自己。
应该是喜欢的吧?再不成也至少是有好感的。不然怎么会在最热的三伏天,带她坐一天大巴来江城,只为了她随口说的那句想看海。
只是少女的心事微妙,临走也没敢开口问他。
她很害怕。
如果答案否定,温幸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勉。她珍视沈勉,宁愿稀里糊涂的做邻居,做朋友,也不要为了得到一个答案而渐行渐远。
沈勉眼睛在风中微微眯起,似乎想要看清温幸尔的脸。“一转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感叹,“你也变成一个大人了。”
温幸尔嗤之以鼻:“什么叫做变成一个大人。”
沈勉手掌虚虚在肩膀处画了一道:“你以前就这么高,瘦的像根豆芽菜。”
温幸尔笑:“只能说明你厨艺不精,每晚的面条都煮的乱七八糟。”
其实沈勉厨艺不错。他父母常年不在家,那时候也没有外卖,吃饭全靠自己动手。他不光要填饱自己的肚子,还得喂饱温幸尔这个跟屁虫。
他们都上学,面条做起来最方便也最快。温霖每周末提前煮一锅排骨,沈勉用肉汤煮面,里面卧个鸡蛋,夹两块软烂的排骨,再添一把时令蔬菜,足够每天的营养摄入。
放假在家的时候沈勉有功夫炒菜。他爱吃辣,可温幸尔不敢,于是他照顾她的口味,辣椒基本在家里绝迹。
沈勉侧头笑:“你没良心。为了你的身体,我变着花样做饭,没想到成了肉包子打狗。”
温幸尔无奈:“你自己摸着良心,什么叫‘变着花样做饭’?”
“至少每天碗里的蔬菜都是不同的。”
温幸尔笑:“你这是偷换概念,这也能叫变着花样?你怎么不说你是满汉全席,国宴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