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这是你三叔拿来喂鸡的!”
“喂鸡?”温苒苒一愣,满脑子问号:人都饿成这样了,竟还拿粮食喂鸡?
“是啊!”沈氏点点头,“这等粗粮人是吃不得的。”
“怎么吃不得?”温苒苒舀了大半盆玉米面,“那些吃不起面粉的百姓们,都拿这个蒸了做口粮。”
“苒苒……你怎知道这些?”
温苒苒回头,看着满面疑惑的沈氏缓缓道:“娘,我病中这段时日浑浑噩噩,茫茫中好似去过了许多地方、见识过了好多东西……”
她正费力地圆着,却忽地被沈氏紧紧抱在怀里。
鼻尖嗅到了股温暖清新的皂角味道,温苒苒怔愣片刻,旋即就感受到妇人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有滴温热液体倏地落在颈侧。
“我的苒苒受苦了。”沈氏喃喃,整颗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疼得厉害,她家苒苒病得连魂魄都离体了……她险些失去了苒苒。
“我现下不是好好的吗?”温苒苒出言劝慰,心中却是叹了口气。
沈氏闻言赶忙擦了擦眼角泪水,连声道:“对对,如今都好了,都好了!”
经此一言后,沈氏再不拦着她,她想做什么都依,只在旁默默帮衬。
温苒苒将那几个丝瓜辣椒洗净,干脆熟练地切成细丝,焯过水后又剁碎了些,撒上油、盐调味后放至一旁备用。
又将摘干净的韭菜洗净切碎放入盆中,先倒了些油将韭菜拌匀。如此,过后放盐,韭菜才不会析出水分来。
韭菜本身的味道就极为鲜美,是以不用放多复杂的调料,只消用盐调味便可。
温苒苒想着,又往韭菜馅里撒了些玉米面,这般才更好成型。
她将调好的两种馅料放好,丝瓜辣椒馅青白相间格外好看,绿油油的韭菜裹着津亮的油,瞧着也很是喜人。
沈氏嗅着这清香鲜美的味道眼前一亮:“闻着便香!”
“等会做成菜团子更香!”温苒苒笑着,取了把馅料攥紧团成一团,旋即放入玉米面中滚了几圈,待表面均匀地粘满黄澄澄的玉米面之后拿起团紧,再放入玉米面中。
如此反复三五次,一个浑圆滚胖的菜团子便做成了。
“呀!可真好看!”
沈氏在旁衷心夸赞,温苒苒听了,双眸弯弯如新月。
她动作很快,眨眼的功夫便将菜团子做好放入蒸笼中。
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柴禾的烟火气味。
蒸笼旁热气缭绕,玉米面的醇厚香气与韭菜的鲜味散出,勾的人饥肠辘辘。
温苒苒估摸着差不多好了,掀开蒸笼。一个个饱满瓷实的菜团子光滑油亮,冒着腾腾热气。
她趁热将菜团子捡到盘子里,动作极快地用剩下的丝瓜做了个汤。
菜团子澄黄,奶白的丝瓜汤上漂着翠绿的葱花,香的人唾液横生。
温苒苒与沈氏端着饭食去了正屋。
温逸良见妻女进来,忙上前去接过温苒苒手上的汤盆。带着丝甜味的鲜香气味扑至鼻尖儿,他不禁低头看了两眼:这什么汤?竟这么鲜!
屋里或坐或站的十几口人闻着味也都停下话茬儿,肚子控制不住得叽里咕噜地叫着。只是待看到那盆粗糙朴素的黄色团子时都嫌弃地皱眉。
温家老太太登时冷着脸翻了个白眼:“这等粗陋之物也能端上来了?”
温苒苒听了觉得有些无语:吃了上顿没下顿,竟还摆谱……
三房的孙氏见了忙上前去给老太太拍背顺气:“母亲莫气,苒苒身子弱,二嫂顾念女儿,有不周到的地方您别怪她,多包容包容。”
温苒苒听这话不禁皱眉,原主这位三婶婶真是拱火的好手,温老太太听了不仅没消气,反而气得更甚:“我包容?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天?我看便是她巴不得我早点死,竟把这些腌臜下作的玩意儿端到我面前来气我!”
沈氏闻言惶恐不安,连声认错:“儿媳不敢。”
温逸良见状赶忙上前挡在沈氏跟前躬身道:“母亲息怒,琼娘惯来孝顺的。”
“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温老太太狠狠锤了他两拳,喘着粗气骂他道,“白眼狼!”
大房的梁氏本端坐旁看戏,见老太太真动了怒连忙起身去劝。不然真气出个好歹来,还得出银子给她治病。
温苒苒静静瞧着,颇觉无奈:这家人真是,老的没老的样,小的没小的样……
“哟!今儿做什么了这么香?”
屋内正闹着,忽的有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温苒苒回头,只见有位穿着长衫的俏郎君,生得副仙人之姿,便是缤纷夏花也依旧难夺其色。
“三郎回来啦?”温老太太见是小儿子,立马换了副面孔,也不气不骂了,笑得眼尾都开了花。
温俊良进屋,探头往桌子上瞧了两眼,颇为嫌弃地皱眉:“这什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