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换锦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明天再去一趟山里,给你猎一头鹿?”
“哥哥别去!”魏绯扇挽住他的手臂撒娇,“山里多危险呀,我才不要你为我冒险呢。我近日新学了一支曲子,我让杏儿她们准备好酒好菜,哥哥陪我用晚膳,我弹曲子给哥哥听,好不好?”
小姑娘娇娇气气的,仰头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像是藏着星辰。
魏换锦的心都要化了。
不愧是他和父亲宠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不争不抢懂事乖巧,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
“换锦。”
一道男音传来。
小厮仆役们让开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风驰电掣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魏换锦最好的朋友宋承逸。
宋家官拜御史,宋承逸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公子,和魏换锦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摸鱼爬山都要一起,因此即便是镇国公府后院,他也几乎能随意进出。
宋承逸翻身下马,把马鞭扔给小厮。
他望向魏紫,眼前一亮:“哟,小紫妹妹。听说前阵子贵府小宴,可惜我和换锦出城捕鱼去了,没能见到你。小紫妹妹,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可记得?”
魏换锦笑着给了他一拳:“什么抱不抱的,离我妹妹远点!小紫,这位是宋御史家的公子宋承逸,你不必跟他客气,叫他崽种就好了。”
魏紫笑着福了一礼:“宋公子。”
宋承逸略一颔首,又望向魏绯扇,嘴角翘了翘,脸上的表情变得不正经起来。
他亲昵地点了点魏绯扇的鼻尖,逗她道:“换锦把白狐狸送给了小紫妹妹,小扇子,你心里难过不难过?”
魏绯扇垂着眼睫,眼底的憎恶几乎要漫出来。
哥哥把爱分给了另一个女人,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她恨不能魏紫立刻去死!
然而她面上却只是俏皮地噘了噘嘴:“承逸哥哥,我还要回去给我哥哥准备酒菜,没时间跟你闹。那只白狐狸是姐姐该得的,我才不会吃醋呢!”
“哟,我们小扇子长大了,都不吃醋了!”宋承逸大笑,旋即从鞍囊里摸出一对小白兔,献宝似的送到魏绯扇面前,“你瞧瞧,这是什么?”
是一对白兔。
魏绯扇心底无波无澜。
白兔才值几个钱,哪里比得上白狐狸毛值钱?
宋承逸莫非是在借机讽刺她是不值钱的白兔,而魏紫是昂贵的白狐?
魏绯扇深深看了一眼宋承逸,见青年脸上的宠溺疼爱不似作假,暗道大约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很快露出欣喜的笑容,甜甜道:“谢谢承逸哥哥!承逸哥哥可要跟我们一道用晚膳?我叫小厨房做你爱吃的桂藕!”
宋承逸惊喜:“小扇子,你竟然记得我爱吃桂藕?”
魏绯扇乖巧地点点头:“承逸哥哥是很重要的人,我当然要记得啦!”
她记得所有人的喜好与厌恶,甚至连他们的作息时间和生活习惯都刻意记在脑海里。
每逢别人生辰,她送的礼物永远都是最受主人家喜爱的;每逢那些贵女千金遇到麻烦,她永远是她们求助的
为了当好镇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她没有哪一刻是放松的。
思及此,魏绯扇悄悄瞥了眼魏紫。
她了十一年的时间在镇国公府站稳脚跟,她不应该妄自菲薄,为魏紫的归来感到紧张害怕,她自己本身就很好,怎么会被区区魏紫轻易取代呢?
魏紫并不知道魏绯扇的所思所想。
她始终游离在三人之外,安静地看他们说笑玩闹。
本以为回到家和亲人相认,这世上就多了一个能够容纳自己的地方,再不必寄人篱下受尽委屈。
可是现在看来,生身母亲不肯接纳自己,父兄心里也藏着另一个女儿,偏偏这个女儿还对她充满敌意,刻意抢夺父兄的关注和疼爱。
是,魏绯扇幼时是个孤女,很落魄很可怜。
可她被拐十二年也很可怜。
“小紫,”魏换锦注意到魏紫,“不如你也跟我们一道去牡丹苑用晚膳?说起来,那里原是你五岁以前居住的院落,可是自打你回府,还未曾去看过呢!”
魏绯扇笑嘻嘻道:“牡丹苑这些年都是我亲自打理的,院子里的卉草木也是我亲自挑选的,哥哥还给我扎了一座秋千,春天的时候爬满小野,引来墙外的蝴蝶,别提有多漂亮了!姐姐,你也来看看吧?”
魏紫抱着白狐狸。
她费尽心力才终于回到出生的地方,可岁月流逝,洗去了她在这里生活的所有痕迹,本该是至亲的家人面容陌生举止客套,一楼一阁一山一景犹如迷宫,这里是她的家,却又不像她的家。
何处是家呢?
魏紫有些迷茫。
魏换锦唤道:“小紫?”
魏紫回过神,柔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