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熏得人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一身黄衣的年轻人们稀稀拉拉地走向广场,其中不乏眼睛都睁不开的少年。
“走快点,走快点!”前面有人在喊,“趁着日头不毒,早点练完今天的剑招。”
“唉,张师姐,现在天气怪热的,一天不练不会怎么样的,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有人道。
“是啊,太热了,动一下一身汗,怪难受的。”
站在前面的张黛挑了下眉,双手扩成喇叭,对着右后方扬声道:“大师姐,你听见了吗?他们不想练剑了!”
“啊,大师姐来了?”“张黛你胡说!”“大师姐我们没偷懒,马上就开始!”
黄衣弟子们纷纷清醒,慌张地拿起来剑,你推我我推你地往后看。
什么都没有,大师姐挺拔的身姿根本没出现在众皖南剑派弟子面前,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义愤填膺地指责张黛奸诈。
“好了,别吵了,快点开始练武,你们看,祝姑娘都来看你们了。”张黛嘿嘿一笑,向远处招了招手。
“祝姑娘好端端地来这里干嘛?”“又来这套,我才不会上当。”“就是,张师姐,你当我们傻啊,同一个招数用两次……”
温柔的女声插进人群:“什么用两次?”
“就是骗我们祝……祝姑娘?”有人习惯性地回答,余光瞥见一道窈窕的身影,差点闪了脖子。
祝云见这些黄衣人们或扭头或惊呼,好像一堆热闹的麻雀,失笑片刻,才对张黛道:“吴大夫之前给我寄了一封信,算算时间,来接我的人就快到了。你们在广场这里练剑,顺带替我招呼一下来客,等会让他们来正厅吧。”
张黛爽快应下,然后拍了为首的年轻崽子的脑袋一下:“听见了吗?等会有客人来,别干站着了,赶紧动起来,让人家看看我们皖南剑派的风采。”
“哦。”“好好好。”
接二连三的应和声响起,“小黄人”们当然不想在可能会来的客人面前丢脸,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尽力把剑挥舞得漂亮帅气。
辰时一刻,数十个高挑的身着深青色纱衣的人如祝云所言出现在山门前,有了提前通知,张黛和他们沟通得很顺畅,带着他们前往正厅。
她们人一走,剩下的黄衣弟子立刻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我没听错吧,刚刚那些青衣服说自己出自洪乾派?”
“是啊,你看带头的人姓赫,是洪乾派的赫秀,之前剑术大比上,就是她打赢了大师姐。”
“什么?那我们要不要去套她麻袋?”
“滚!”
“洪乾派的人来找祝姑娘,是不是来看病的?但我看他们都生龙活虎的啊。”
“笨蛋,他们肯定是来请祝姑娘,护送她去病人在的地方,哪有让重病缠身的人自己过来的道理?”
就像黄衣弟子们猜测的那样,赫秀是来请祝云为她们掌门游点点看病的。
祝云夸下海口,在给吴大方的书信里信誓旦旦写下承诺,称自己医术又进步了,现在可以向一些疑难杂症开刀,问他有没有听说过某些江湖人士的怪病,这才有了这一出。
据说离魂症困扰了那位游掌门十几年,已成游掌门的头等心事,在吴大夫的倾情推荐下,游点点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请祝云为她诊治一番。
因为离魂症的缘故,游点点从得病开始就被迫当了宅女,从不踏出洪乾派一步,不然可能在大街上就突然躺尸了。
她许以重谢,让弟子赫秀带人来皖南剑派,一路护送祝云过去。
临别时,皖南剑派给她们的祝姑娘办了一场送风宴,宴会上深情流泪的不计其数,不少人一边呜呜叫一边喊:“祝姑娘,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祝姑娘,你带我走吧祝姑娘……”
言辞恳切,态度真诚,看得祝云哭笑不得,连忙扯出自己的袖子,和最近愈发有气势的皖南剑派大师姐华映仙坐一块。
宴会即将结束时,她重重地抱了一下表姐,又抱了一下英妹,深知此去危险,可能很久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见她们,还要劳烦她们忧心了。
但祝云决不后悔替外祖解开九线傀儡蛊,让他重获自由。
临走前,祝云又以“师祖”的名义,让文希留在皖南剑派,替她守护家人,就算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也不要离开。
虽有遗憾,但师祖武功远超过自己,文希没有异议,只是请祝云带上一只同声蛊,方便日后交流。
洪乾派位于桉州西南的石裂山谷附近,气候比皖南剑派那里凉爽一些,八月份,天气也该转凉了。
洪乾派共划分为七处,游掌门居住的地方最小,里面的弟子都是千挑万选出的精英,游点点身患离魂症还能将洪乾派握在手里十几年,上下无一不服,看来她是位有手腕的掌门。
“你就是吴名医提起过的祝姑娘?”进了大殿,顶上威严的声音响起,一个约摸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