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惜元创造了一个极佳的英雄救美的机会,却完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
弱不禁风的表妹和派中人不同,穿着深青衣裳,发髻上插了一只木兰花簪,体态纤瘦,发丝被刚刚的剑风吹得凌乱,如雨打芭蕉,目光却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表情玩味。
“表妹,你吓傻了吗?”华惜元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觉得有些瘆人。
“没有。”
祝云淡定抬脚,绕开这位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表哥往上走。
“我只是没想到,这里的山上竟然会有老虎。”
华大公子松了口气,感觉一切又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让他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走下去。
他收剑入鞘,挺直腰杆,竭力扮演出一副可靠的样子,快步跟上祝云。
“是啊,还好我碰巧遇上了你,不然表妹你一个人可怎么办?不如今日你我二人一起同行,也好让我在旁保护你。”
祝云慢条斯理地捋顺鬓角碎发,往后方居高临下地看了眼表哥,微笑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回眸一笑顿生千般柔色,表妹是个不能习武的闺阁小姐的认知浮上心头,华惜元胸中忽然多出一股得意,看她顺眼多了。
“说起来,那只老虎不知跑去哪儿了,还会不会伤人?”祝云状若无意地问。
华惜元立刻接话:“表妹,你放心,这件事就包在……”
“就拜托华表姐好了,她那么强,一定能把这几座山里的危险都排除掉。”
就在他想拍着胸脯把这件事包揽下来时,兴高采烈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
说完,表妹好像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大表哥。华表姐作为这一代弟子里的领头人,在派中很有威信,我遇到事情第一个就会想起她,没有觉得你不靠谱的意思。”
华惜元哽了一下,喉咙里像塞了铁块似的不上不下,脸色忽青忽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华映仙……我是说华堂妹被外祖倚重,你们听她的很正常。”
他极力掩饰,话里的怨恨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两分:“其实我也很有能力,论才干论见识都不比华表妹一个女人差,只是外祖偏……偏疼最小的孙女,才把派中弟子事由交给她管理。”
“真的?”表妹语气吞吞吐吐,颇显为难地说,“表哥能和华表姐做得一样好?那排除老虎和深山里的危险一事,可以交给表哥吗?”
“当然!”斩钉截铁的回答先于理智溜出嘴边。
话音刚落,华惜元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但表妹已经笑盈盈地抬起头:“那就拜托你了,我相信表哥可以护我周全。”
华惜元表情一时呆愣,没有接话。
“表哥做不到吗?”祝云叹了声,“那我还是去找表姐吧。”
“等等!”男人一咬牙,深吸一口气道,“谁说我做不到?我一定能比华映仙做得好,你等着!”
祝云憋住嘴角的笑意,点点头。
华大公子扬长而去,回到院内,仆从第一时间奉上茶,他没有喝,仍在沉思,总觉得今天的事有点怪怪的。
“大公子,老虎已经抓回来了,要在山里放的其它陷阱也安排好了。”
几个小弟灰尘扑扑,头发上还沾着汗水和草屑地跑回来,向老大邀功。
“不行!”华惜元被他们打断思绪,一改之前的态度,语气坚定地说,“计划取消,把山上的陷阱全拆了,挖的洞也全部堵上。”
“这……”跟班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全填了?不留几个?”
“一群蠢货!当然是全部!”
不然祝表妹中了陷阱,觉得他不如华映仙那个女人可靠怎么办?
华大公子重重拍了下桌子,恨铁不成钢地说:“快点,我绝对不能被华映仙比下去。”
这和华映仙有什么关系?大公子不是要去拉拢那个叫祝云的丫头吗?
几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灰头土脸地回去拆辛苦建好的陷阱了。
摘完今日的草药,某人悠哉悠哉地下山,路上不断有人向她问好,态度恭恭敬敬。
神医弟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另一座山头的宅院内,这里是华映仙的住处,比祝云的西侧院偏了些,也更安静。
日头高升,斜洒进来的阳光将室内分成两半,一边是供着牌位的供案,一边是金灿灿的地砖。
这条分界线披在华映仙身上,淡蜜色袍服下是少年背脊挺直的身影。
她跪了不知多久,眼神依旧清淡无波,手指轻轻抚着膝上的剑鞘,冷色的波浪回旋在她灵魂中,无声诉说着生人勿近。
那双眼睛在听到一阵虚浮的脚步声时泛起涟漪,祝云进门时,正好看见这冰似的雕像融化的场景。
“表姐,你在做什么?”
三尺长的古朴铁剑在剑鞘中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