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马蜂蛰了一头包的白衣男人,多大花发出大声嘲笑。
“笨蛋,横冲直撞,撞到马蜂窝了吧?”
趁这人被马蜂围攻,多大花对他狠狠补了两拳,砸得男人眼冒金星,晕过去为止。
她正想转头去找白白,没想到背后突然被点了两下,瞬间动弹不得。
“三弟,下次要谨慎些。猎物要是跑了,我们拿什么去探路?没有武功的人可用不了多久。”
从后折返的白衣男人看了眼地上的同伴,又朝多大花摇头道:“小小年纪,何必下此重手?”
“狗屁!你们想抓俺,难道俺还要站着让你们抓不成?”多大花愤怒地瞪着这个假斯文,恨不得给他一拳。
“姑娘家本该如娇花般温婉,你却粗俗不堪!看来我等日后同行时,要好好教导你这个小丫头一番了。”
他惋惜地看着多大花,像在看不争气的孩子。
但对面这个壮实的女孩眼里竟然也是怜悯?为什么?
优美的银光从女孩眼前闪过时,白衣男人寒毛竖立,只觉冰凉的丝线缠在他脖子上。
一瞬间,刀身轻吟。他犹睁着眼睛,不可思议地回头,捂住脖颈缓缓倒下。
到死,他都想不到本应温婉如娇花的姑娘会如此狠心。
匕首上斑驳的血线被利落地甩到地上,帷帽则是彻底不能戴了。
祝云摘下前后都浸满血液的帷帽,头发随着动作如瀑布般倾泄而下,她没在意,只是看着不断发抖的手,有些愣神。
但是,拿刀的时候不要手抖,她告诫自己。
多大花对着她揉了揉眼睛,随手找了块石头,解决了地上那人。
天黑后,她们找到了一个很远的湖,架起火来将帷帽烧了,又去湖里捞鱼。
匕首洗干净后依旧锋利,祝云抓着活蹦乱跳的鱼试探着,不知该从哪个部位下手。
多大花捡了块石头打水漂,又瞄了她一眼,含含糊糊地说:“俺觉得你长得真好看,为什么这么小就出来闯江湖?”
湖面上的倒影低头,眼里满是陌生。
“你也很好看。”祝云笑道,“大花,你又是为什么来虞州呢?”
“俺想……”
多大花对她的问题沉默了一下,不复往日的活力,低落地说:“俺来找俺娘,她不见了。”
她那双大眼睛,像刚出生的小牛一样干净黑亮。
有一天,多大花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身边空空荡荡,娘不知道去了哪里,再也没回来。
“俺觉得她是想把坏人引走,结果被抓住了,俺想救她出来。”
星夜浩瀚,湖边只有两个渺小的凡人,篝火爆裂声中,明月千古不变。
祝云从小就成了孤儿,不过不管在什么地方,她都决定要好好活着,不然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会担心的。
手里那条两个巴掌大的鱼拼尽全力挣扎着,打乱了她的思绪,从来只有点外卖才会吃鱼的社畜泄气地将鱼送到多大花面前,请她帮忙。
多大花拿过去随地一拍,把鱼敲晕,然后手把手教她怎么剖鱼。
“鱼尾你吃不吃?还有这个、这个……”
吃完鱼,湖边渐渐安静下来,祝云试了一下水温,又环顾四周,和多大花轮流望风,洗了个温水澡。
晚间的凉风吹得多大花眼睛都眯起来了,脑袋一点一点的,祝云见她长发未干,便叫她倚着自己。
没有吹风机,祝云就用粗布撇干了多大花每一缕头发上的水珠。
多大花盘溪坐着,手上一直在捣鼓那把打光了暗器的天女扇。
她练拳的那双手明明粗壮,动起来却十分灵活,三下五除二就把天女扇的扇骨拆下来了。
“怎么……不太一样?”对着月光,多大花自言自语道。
“什么不一样?”
“和俺在书上看到的不一样。”多大花又把扇骨按回去,“俺看不懂,白白,你自己修吧。”
几百年前的机关,看不懂也正常,祝云没在意,她最近确实在学[和和和和和]大佬的机关术。
那些机关术还有各种秘籍,虽然存在于她脑子里,但理论是一回事,实践是另一回事。祝云必须经过千万次练习和无数努力,才能真正把它们用出来。
最后头发被湖边的风吹干了,祝云又拿起木梳梳了梳多大花乱糟糟的头发,用发绳将上层的干发束起来。
“你想梳个什么样的发髻?先说好,我只会简单的。”
多大花愣了一下,摇头道:“俺不懂这个,以前都是俺娘给俺梳的头。”
娘不见了以后,多大花试了几次,梳得头疼,只好整天顶着鸟窝头出门。
木梳梳过头顶时,恰好温柔的力度让躺在祝云膝上的女孩抽了抽鼻子。
“俺好想她,她还活着吗?会不会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