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今已经是暑时,姐姐怎么还带着面纱,现在这里并无外人,姐姐摘了并不要紧。”
女子戴面纱并不少见,大多是不喜欢抛头露面的原因,因此谢意欢的行为在别人眼里看来并不觉得奇怪。
可谢意欢当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胡不令只听她淡淡道:“戴面纱是因为长得丑,我这人生性自卑,不喜被人看到自己的脸,公子见笑了。”
胡不令见她半张脸都被遮住,头上只有一根朴素至极的银簪将长发束起,两鬓松散,越发凸显的一双眉眼,清丽隽秀。
他的目光久久凝望着这双眼睛,一只手撑着下巴,身子微侧,靠近了几分,嘴角的笑意随之浮现,“我倒觉得姐姐是位难得的美人呢!”
谢意欢偏过头,没有看他,微微往后退了退,不让那股黏腻的气息逼近自己,“你认真看看我弟弟,就不会说出这样的鬼话。”
被谢意欢点到了孙行玉立即抬起头,一双黝黑泛黄的脸蛋顿时清晰印在两人眼前,脸颊下方乌黑的胎记更是让本就不好看的脸变得更加磕碜。
一个窝里的歹竹难道还能出好笋,之前来医馆看病的那些人也是这么想谢意欢的,以为她多半是丑得没法见人,才戴面纱。
胡不令见了孙行玉的样子,脸色不改,给谢意欢的碗里夹了筷子菜,“无论如何,姐姐在我心里都是好看的,姐姐现在不方便吃,我给姐姐留些饭菜,姐姐等下不要忘记吃了。”
他倒是没有继续说让谢意欢摘下面纱了,率先吃了一口桌上的饭菜,孙行玉见他下筷,终于放下心,跟着吃了起来。
他自己都吃了,饭菜总不会还有问题。
“哦,对了,还不知姐姐和小兄弟叫什么名字?”胡不令问。
谢意欢:“宋言之。”
孙行玉:“宋玉。”
胡不令:“小弟华慎,多谢两位搭救。”
他说着又问道,“此处地形偏僻,两位怎么会想到到这里开医馆?”
“还不是因为那害人的无忧香,为了救那些百姓我们已经花了很多钱,实在没办法才到这里来的。”
孙行玉想想就生气,要是无忧香的方子不被孙盼拿来乱用,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受害,偏偏她还像傻子一样叫了孙盼多年的爹。
胡不令停下筷子,“无忧香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实在是害人不浅,多亏了有位神医研制出了无忧香的解药,还把方子无偿的散布了出去,百姓才能得救。”
被别人间接当面叫神医,孙行玉心里的自豪瞬间如江水喷涌,嘴角忍不住上扬。
“也称不上什么神医,只是随便研究出——唔”
她被谢意欢突然夹过来的菜塞了满嘴,截断了后面的话。
“菜要冷了,快吃吧!”
孙行玉嘴被堵住,口齿不清,点点头,“喔喔,好的。”
可胡不令依旧接着刚才的话问,“只是随便研究出什么?”
谢意欢回道,“随便拿出个方子就叫神医,那天下的神医还真是不少,谁知道那方子可不可靠。”
她的回答酸味十足,充满了对那位神医的不屑,毫不掩饰地把同行相斥,暗地排挤的嘴脸演绎了出来。
胡不令终于没再追问,继续吃饭,还不忘奉承一句,“姐姐说的不无道理。”
谢意欢见他懂事,于是饭后,让他顺便也把碗给洗了。
孙行玉见到不用洗碗,当然开心,悠闲地打起了扇子,可扇着扇着,却发现谢意欢一直盯着她,她摸了摸脸,“怎么了?”
谢意欢摇摇头,再次提醒道,“切记,以后少和他说话。”
孙行玉心思单纯,三两下就被人套了话,被人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怎么玩得过厨房里那只狐狸。
“哦,好。”
他想到自己刚才差点泄露药方是自己研制,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还好,我刚才......没说出去,不过,意欢你别担心,我刚才号过他的脉了,确实是受伤的脉象。”
谢意欢挑眉,“你是当着他面号的?”
孙行玉诚恳点头,“嗯,他洗碗的时候,我说给他看看伤势有没有好转。”
谢意欢:“那你很聪明哦。”
她就知道以孙行玉的脑子绝对想不出什么妙招。
孙行玉瞬间闭嘴,她怎么感觉谢意欢并不是在夸她呢。
天色渐晚,孙行玉怕蚊子早早就回了房间,她放下蒲扇,拿着一个驱蚊的香包,晃晃悠悠地走到房门,转身便是自己那间房间,只不过现在被另一人霸占了。
房间里烛光已灭,没有动静,似乎已经睡了。
谢意欢轻步过去,凑到门缝边,往房间里看,还未看清,房门忽然被打开,少年的声音从头顶飘来,似乎夹杂着一丝轻笑,“姐姐,这是做什么呢?”
没有什么比现场抓包更为尴尬的事情了,他这是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