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时刻,杜丞相还是不要拉拉扯扯的好。”
杜衡刚抱上就一道强大的力道扯开,正要骂一句,却看到那人时,一下子愣住了,“长公主?”
萧子衿没事来宁州做什么?
杜衡看着他手里拿着剑,一副刚厮杀过的样子,又一次被萧子衿震惊到。
萧子衿好像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撤退要紧,我们先离开这里。”
情况紧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谢意欢说完,便拉起萧子衿的手往来时的路撤退。
杜衡的人虽带了不少,但显然也没有完全打开困,加上这些兵不是杜衡手下训练,到了战场并没有完全听从杜衡的指挥,几百的队伍刚进来就被潦查的兵打散,毫无组织和章法。
杜衡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能尽量带着所有人拼杀回去。
只要和后面的队伍接上,众人就有胜利的机会。
可不知为什么,在看到谢意欢一直拉紧萧子衿手的时候,杜衡心里不禁莫名有了一种妒忌的情绪。
她们并肩作战,紧握双手的样子让他觉得很碍眼。
对于萧子衿这个人,杜衡从第一眼看见就没有任何好感,现在只有完全的厌恶了。
经历一番厮杀,杜衡始终不见后面的队伍过来,他朝四周的队伍看了下,却发现没有官陶的身影,心顿时沉了下来。
原先近五百人渐渐折损了一半,等到杜衡来到来时的山洞时,却发现洞口竟然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而之前降落下来的云梯竟也已经被收走了。
“官陶这个小人!”
看到被封住的洞口,所有人的心情全都沉入了谷底,心中燃起的希望被突然降临的大雨又重新浇灭。
而此时的官陶正在山顶之上,刚把云梯收起来,朝悬崖底下呸了一声,“杜衡你什么东西,也配指挥我,一个只会写穷酸诗的书生,还想骑到老子头上,哼,好好在下面享受吧!”
旁边的士兵有些害怕地问,“将军,杜丞相死了我们怎么办!”
官陶笑着说,“杜丞相为国捐躯,实属大义,临死之前令我拼死回到京城传消息,宁州已经通敌叛国了。”
官陶觉得这个理由完美无缺,又笑道,“都说杜衡是年轻丞相,我看他绝对是靠着脸爬上来的,丞相是国家重臣,要是陛下在意他,怎么会让他过来冒险,就算死了他杜衡,朝中又不是没有其他人了。”
在杜衡没来之前,谢意欢曾经怀疑过杜衡会在关键时刻抛下谢家,顺理成章的让谢家死在宁州,但直到现在这一刻,谢意欢才真的确定了杜衡是真的想救谢家。
“我恐怕要和你一起埋在这里了。”
杜衡是笑着说出这话的,谢意欢对于他的认识又重新被扭曲了,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站在她眼前的杜衡和上辈子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明明上辈子的杜衡,背叛了她,更费尽心机要算计谢家,可摆在自己眼前的杜衡却拼了命的要救她。
人越来越少了,谢意欢知道绝对不能只等死了,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好。
她转头看到花田中,那些黝黑的人影,手里放下的剑此刻又被她重新举起。
“去花田!所有人捂住口鼻,尽量不要呼吸!”她大喝着。
忘魂花有毒,却不会让人立马死亡,这就是他们最后的一线生机。
谢柏此刻也反应过来,率先带着残余的谢家兵在前面开道,把花田破开一条可以通过的道路,花田有近千米的长度,只要冲过去就有希望。
所有人都铆足劲朝前面跑,可潦查国的人知道他们的意图后,也同样追了过来。
谢意欢跟着萧子衿跑,回头发现谢柏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最后,而谢家军人人手里都拿着一捆忘魂花,把花田里原本破开的口子又重新堵上了。
而他们每个人脸上全都是视死如归的表情,以残破之躯,立成人墙,数人之体,挡百倍之兵!
“父亲!过来!”
一直被谢意欢压在心里不肯宣之于口的称呼在这一刻脱口而出,曾经那股她一直以为的对谢柏的怨气,溃如决堤,只不过奔腾喷涌的不是恨。
而是爱。
原来越是在乎越是会恨的。
从小,谢柏便是她心中的英雄,是她幼时最想要成为的人,这才让后来的她接受不了谢柏的转变。
“吾儿,莫伤心,我要去陪你娘去了!”他说着吐出一口鲜血,却仍旧朝着敌军放肆大笑,“谢家军没有一个孬种,你今日杀了我们将来还有无数的谢家军,杀!”
数百的潦查兵从心底升起了深深的惧意,那是来自南中战神谢柏的压迫感!
人人都知曾经有位姓谢的将军,推翻了暴君的政策,他战无不胜,一时间成为所有人口中的战神,再后来平定西北动乱,谢柏当之无愧成为了众人心中的保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