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
“你父亲武艺高强,心中亦有沟壑,本王十分佩服。如今在你身上依稀可见你父亲的影子,本王深感唏嘘的同时又很欣慰。”
“你比我小两岁,按照父辈的交情,还得喊我一声哥哥。如今我厚着脸皮问弟弟一句,我当真就不值得你信任吗?”
梁深再度往前走了两步。
竹煊神情落寞。
只听梁深将跨出去之时,耳边传来一声,“你容我想想。”
这一想便想到了回京那天。因竹煊身上还有伤,所以他们走水路。往常梁深总是骑马,还未曾欣赏过河岸风光。
他立于船头之上,看着远处江景。
“少将军,等等我!”
梁深寻声望去,竟是梁堂。
他下船,厉声问:“你怎么来了?”
梁堂笑嘻嘻的,“自然是与小姐一同来的。”
说着,他让出身后的人来。
梁深目之所及,是飞扬的水青色裙袂。这个颜色衬得她整个人有种冷寂感。
姜素素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她早就看到梁深,此刻走到他面前,便只有一句,“我跟你入京。”
梁深自然是欢喜的,可突然变化的原因他也能猜到。
“好。”他说着去握姜素素的手,她挣扎两下并未躲开。
两人携手进入船舱。
竹煊卧于榻上,正在小憩。
姜素素挣开梁深的手,道:“我有些累,先去屋里休息。”
梁深还是只答好,一面给梁堂使眼色,梁堂跟着姜素素走远。
舱内,只剩下竹煊与梁深。
不知何时,竹煊已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颇有深意看着梁深,“为何不告诉她?”
梁深:“告诉她又如何?”
又去飞蛾扑火吗?
让姜素素去以身犯险,还不如拿他这条命去探路。
他突然又道:“您也不能告诉她!”
竹煊轻笑两声,“我连你都不想说,还会告诉她?”
更何况她这样的美色,若出现在那人面前,只会死得更快。
思及此,竹煊对梁深道了善意的提醒,“你看好她。”
梁深目带询问望过来。
竹煊:“京中险恶,务必保护好她。”
此番她愿意去京城,他们都深知是何原因。只怕她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一连走了十多天水路,船上无聊,到了一个江南小镇,竹煊吩咐船停了半日。
梁深去找姜素素。
她正卧于榻上看话本。这些日子不是看话本就是睡觉,梁深都怕她憋出病来。
“船停在石灵镇,要不要上岸看看?”
姜素素瞥了眼梁深问:“昶王去了吗?”
梁深微愣,“应该……去了吧。”
此命令就是昶王下的,他若是不想逛,用不着下令吧。
“那我便不去。”说着,姜素素想了想还是放下话本,“算了,还是去吧。”
石灵镇不大,两三小时便可走完。竹煊打伞走在天青色石板路上,两旁小摊贩甚多,他触目所及,并未多做停留。
直到——
他停在一旁,拿起别致的石榴红梅花簪,在手上看了片刻,便问店家:“多少钱?”
店家看了看竹煊的打扮,知道他并不缺钱。只是阴雨天,他急于收摊回去,因此没多敢要价。
“二十两银子。”
若是竹煊嫌贵,他可以让到十五两。
然而还没等到下一回合讨价,竹煊爽快付了钱。
店家倒是有些后悔。
竹煊想象着姚木枝带上后的样子,唇角挂了丝若有似无的笑。
“只怕姚姐姐不喜欢这个簪子。”姜素素不知何时也停在摊前。
在外不方便,她便唤姚木枝姐姐。
竹煊挑了挑眉,问她:“你这是何意?”
姜素素四下看了看,捻起另一支簪子。
“我倒觉得这海棠簪更适合姚姐姐。”她看向竹煊。
“噢,是么?”
竹煊看着自己手中的梅花簪,突然拿不准她到底是何意。
“我只是给个意见,您可以不采纳。”姜素素放下海棠簪,“同样的,血海深仇,五年未报。您可以继续高枕荣华富贵,但素素不行。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