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姜素素被噩梦吓醒。梦里她一直被人追赶,赶到悬崖边,然后不幸摔落下去。她听见一个狠厉的声音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让人都下去找。
接着她就醒了。额间全是冷汗。近来怎么总是做这样的梦。
悠悠笛音如横空出世般,由远及近传来。
姜素素披上外衣,打开一边窗户,让笛音更清晰泄进来。
不一会儿,笛音停。姜素素关上窗,同一时间,门被敲响。
敲门声很有规律,这规律让她想到年少时也曾有人这么半夜偷偷敲过她的屋门。
好一会,姜素素打开门,门外赫然是梁深。
白玉瓷笛还在他手中,姜素素温柔笑了笑。
月色倾斜,似为她罩上一层圣洁的光。
梁深晃了两下眼,突兀问:“为何戴着面纱?”
姜素素不自觉抚了抚脸颊,周知打的巴掌印还没消以及……总之刚上了药,脸上摸着黏腻腻的。
她不自然撇开脸,用白日里用过的借口道:“有些感冒不适,怕传染给你。”
梁深没有说话,也没错过她微微蹙着的眉。
她或许并未察觉到,她的脸庞比面纱还要白上许多,因此那抹刺红便更加引人注目。
“姜素素……”他沉沉出声,又停住。不确定接下来要问的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要说唯一的意义大概就是他想知道,很想知道。
姜素素抬了抬眼。
月色朦胧,她的眼也朦胧。
他轻轻启唇,似是怕吓破了这抹柔情。
“你为何不一开始就来找我?”
或许早在来扬州的那一年,甚至更早,早到五年前就该来找他。
微风瞬息止住的时候,呼吸也似停了一瞬。月色皎洁,慢悠悠踱步至两人脚边,似也在等着回应。
姜素素欲言又止。
她在外五年,难熬时不是没想过去找梁深,可她摸不透梁深的心思,更不敢猜测他是否原谅了自己。
直到走投无路,退无可退,她承认一开始对他是有利用,可也绝不仅仅是利用。
她的沉默,让梁深喉结滚了滚。不欲再逼她,也想放过自己,他开口:“姜素素,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
“绝对不可以再消失不见,否则……”梁深定定看着她,眸中似有火在灼烧,“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皎洁的月光铺洒在地面上,好像一弯的银河。
姜素素心中刺痛,“好。”
——
梁深到达周知府上,周知亲自来接。
油光满面的,不知刚才都在做什么。
周知将梁深迎到议事厅,命人送上茶水,禀退众人才谄媚笑道:“不知少将军此番前来是有何要事?”
梁深掀了掀茶水盖,用很随意的口气道:“没事,就不能来坐坐?”
周知一时接不上话,随即笑得跟朵花似的。
“当然可以,求之不得呢!”梁深勾唇笑了笑,将茶水一饮而尽。
周知亲自起身,替梁深斟茶。梁深这才注意到周知的手,五指粗短,指腹肥肉堆砌,就是这样的一只手打了姜素素。
他心中发冷,面上却不显。
“听说,周大人前段时间刚成了婚,恭喜啊!”说着朝后挥了挥手。
梁堂呈上来个礼盒。
梁深:“一点薄礼。”
周知笑容满面,“少将军,这……这真是破费了!”
梁深笑了笑,面上满是不在意。
“听闻周夫人是林家人?”梁深朝周知投去深意一眼。
周知琢磨过来,“是,是与那林家有些关系。”
“哦?周大人好福气啊,那林氏女个个都知书达理,姿容毓秀。”
听此,周知笑容僵了下,不过他很快又琢磨出什么不对来。
“少将军您……”
“不早了,周大人,我就不打扰了。”梁深站起欲离开,周知跟着站起。
忽地他又停住一瞬,盯着周知身上的常服看,视线落在他袖口那。
周知不明所以。
却见梁深眸中有羡慕之意,“这细密的针脚是出自周夫人吧?”
周知点头,“是,是。”
梁深又笑了笑,“周大人,果真是好福气!”
周知心中怀疑渐起,越想越觉得梁深便是那个意思。于是,好生送走梁深后,便飞奔去找林乔尔。
离开周府后,梁深周身气息冷下来,他转身抬眸,看向牌匾上的周字,眼中尽是冰寒。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
午后姜素素小憩一会儿后,便听丫鬟禀报说是林乔尔来了。她不想见,但林乔尔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