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武万没有想到他身后之人会出声,还将人名说得如此准确。
元武:“你……你到底是谁?”
他想回头张望,奈何被梁深死死扣住肩膀。
竹煊从元武的反应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看向梁深,梁深似乎很不愿相信。
没有人再比他清楚梁邻的来路和升官历程。
梁邻是他父亲捡的孤儿,梁深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他比梁深年长十一岁,他一直叫梁邻哥哥。
那场城变,梁邻侥幸活下来,却伤得很重。梁家军损失惨重,在当时尚且年幼的梁深是无法独自处理这么多的,是梁邻帮着一起,由圣上嘉奖升任玄德将军,以及暂管梁家军。
可以说,是梁邻陪着他撑下来的。
一年前一场战役上,他为救梁深失去了左腿,也从梁家军退出回了老家,自此后消息全无。
梁深曾派人去了梁邻老家许多次,始终没有找到他。
但是他记得梁邻说过,他最想做的事是去周游天下,所以那时找不到梁邻,梁深还以为他是去做想做的事了。
可是如果是害怕而逃呢。
他这一年的音信全无似乎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梁深手下用了猛劲,元武忍着疼。
他不再陷入回忆,问:“城变中,梁邻都干了什么?快说!”
而元武心思活络,与城变有关的人物本就少之又少,而费尽心思想知道真相的总共就那么几个,他无需多想,就能猜到身后是谁。
他讥笑道:“梁深,你不该问我啊,他不是你的好兄长吗?你自己去问他啊,问我做什么?”
梁深没理他,只手下用劲,“你到底说不说!”
元武:“我不说!你干脆杀了我!”
他看向蒙面人,那个蒙面人故意没用真音,又蒙着面,元武一时半会还真猜不到那人是谁。但见他器宇轩昂,举止之间不似寻常人物,心中暗暗有了个猜测。
元武冲梁深喊话:“你要是不杀了我,明日我若有一条命在,我定去朝堂上参你一本!”
竹煊:“那得看你有没有命在!”
别忘了,他的剑抵在他颈间呢。
元武收敛了些,却还是沉默着,不发一言。
竹煊看向梁深轻笑道:“还是别对这种人再抱有什么幻想。他对我们毫无用处,还是杀了算了!”
梁深沉默。
竹煊的剑直逼他的动脉,血越涌越多,沿着刀口汇成涓涓细流。
元武:“等会儿!”
竹煊慢下来。
元武:“若我死了,你就再别想找到真相!”
梁深:“什么意思?你知道梁邻的下落!”
元武轻哼:“那个没用的东西!我已经解决掉了。”
“你杀了他?”
梁深直接拽起他的头发,逼迫他往上看。
元武看到一双宛若修罗的双目。
梁深:“回答我!”
他似要将元武的头发连根拔起。
元武不忍疼痛,“没错,是我杀了他!那个没用的东西居然临时变卦,为了救你,牺牲掉自己的一条腿,既然已经是废人,还留一条命做什么?”
元武说得起劲,“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一年前本是要他神不知鬼不觉将你处死,谁知这家伙临时倒戈。如果一年前,我们的计划成了,你恐怕也没命能在这跟我说话!”
梁深沉浸在事实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当中,短暂地难以说话。得知全部,他似乎无法做到真正地去恨梁邻。
矛盾的两种情绪在他身上反复变化。
只有竹煊注意到了关键词,“你说我们,还有谁?”
元武痴笑着缓缓摇头,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扳不倒他的!少将军,我期待早日与你在阴曹地府相见!”
元武说着,趁梁深松懈,猛地往前一个挺身,颈间大动脉割破,元武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梁深蹲下身,摇晃着他的身体,“你还没告诉我,梁邻的尸首在哪?”
只可惜,元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死的时候,瞳孔睁得很大,嘴角似乎还挂着神秘的微笑。
竹煊将剑扔给暗卫,“处理干净。”
暗卫:“是。”
竹煊走到梁深身边时,停了些脚步,看他受的打击似乎不小,竹煊还是没留一句话走了。
当夜将近子时,忽然下起瓢泼大雨,洗刷掉一切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