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怀疑过宣王的死。
“宣王死后,先皇直接立了当今圣上为太子,自此后宣王一族没落……”
“闭嘴!”父亲不明亡故一直是他心底最深的伤口,他不容任何人提起。
姜素素如他所愿,没再开口。于她而言,她已达到试探的目的。
宣王当时出现在扬州,她不知是为何,可她知道,竹煊或许与她有着共同的目标。
从盛怒的情绪中冷静下来,竹煊想明白其中一些关窍,慢慢走到桌旁坐下,眯了眯眼道:“说说吧。”
叫他过来,她总归是有话想说。
“昶王殿下可知元武这个人?”
竹煊慢悠悠盯向她。
姜素素继续说下去。
“元武此人原本只是军营里一名普通武将,后因骁勇善战,逐渐受到提拔,也因此成了宣王手下最利的一把剑。”
“最最重要的是当年城变他也在。”
姜素素知晓竹煊是听进去了。
元武此人,竹煊早有耳闻,虽未曾叫他办过几件事,但念在是他父王的老部下,他未曾对其设防。如果他真有问题,恐怕……
“我说的真假,王爷大可以去求证。”
总归他能查到的肯定比姜素素要多得多。
“查证,你以为本王没查过?”
自他接管了父王的暗卫后,暗地里把当年涉事官员全查了个遍,只是他当时年纪小,且身在深宫,很多事情他无能为力。
元武他也曾查过,据报当夜他就是正常值班,没什么特殊的情况。
直到听姜素素这么一说,他才觉得没有问题,或许就是最大的问题。
沉思许久过后,竹煊道:“这一切,我都会查。不过你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姜素素明白这时候应该坦诚,否则日后由竹煊自己查出来,他便很难再相信自己。
“元武在扬州有个相好的,有一次喝酒不经意吐露出来一二词,她告知于我,我猜的。当时只是猜测没有实证。可不久之后发生一场大火,她当场身亡,那时候我才慢慢琢磨过来。”
“这么说,人证全无,本王只能相信你一个?”
姜素素无法辩驳,可她还是想说:“不过元武确确实实是有问题的,这背后或许是巨大阴谋。”
“姜素素!”竹煊拍桌子,沉声道:“你别忘了,你父亲当时是扬州知府,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这样吗?
扬州城变前一天,她父亲确实是将她哄骗出了城,事后来看,她父亲明显是知晓什么的。
姜素素也曾怀疑过她父亲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可无论她怎么想都无法知晓答案。那时她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她从不曾想到要关心朝堂之事,自然没有留意父亲当时是与哪些人有来往。
现在想想,当时她太顾自己了。
姜素素暂时摒除脑海中这些想法。
“我只要真相。”她想要真相,她需要真相。
姜素素突然跪下,恳求道:“还望王爷您放我离开。”她还想以这点情报换取自由。
竹煊狭长的眼眸眯起,眸光清冷,似在衡量。
放她离开,一旦她的身份被有心人察觉,姜素素就是最好的活靶子,竹煊可以顺藤摸瓜,依次查清当年真相。
可若是贸然放她离开,他手边将再无控制梁深的筹码。
如此算下来有利有弊,就看如何取舍。
等了很久,竹煊终开口:“可以。”
姜素素这才舒出一口气,她在王府里躲了三个多月,估计太子的新鲜劲早就过去了,想必外面人都以为她死了。此番她出去只要小心避着些太子,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姜素素想了想,又说:“王爷,我还有一事想请求您准许。”
竹煊:“说。”
姜素素:“走前我想去看看王妃。”
她知道因为她的缘故,王妃被禁足了。姜素素心里过意不去,走前想去看看她。
提到姚木枝,竹煊的额头隐隐作痛。他那次实在是气狠了,才会下令让她禁足。后来也曾软过语气,让管家传话放她出来。谁知她却是像与他赌气一般,自我禁足在后院,身体每况愈下,太医说是心情郁结所致,让她要放宽心,她也未曾听。
到今天为止,姚木枝已不能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