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起疑(2 / 2)

弹劾,好像也是因为他吧?”

“是,陛下圣明。李延将军与新上任的登州知府有摩擦,被时任吏科给事中上疏弹劾。”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隆庆帝漫不经心道:“这事最后怎么样了?”

“涉事登州知府及给事中均已自尽。”李公公如实答道。

隆庆帝正在和身前女人调情,听到这话,动作忽然一顿:“都死了?”

“是。”李公公应道:“严大人还了李延将军清白,此事已尘埃落定。”

隆庆帝听到这话,沉默了一瞬,道:“这个李延,跟严用什么关系?”

“李将军是严大人门生,任登州守卫已有多年。”李公公顿了顿,道:“据奴才所知,李延将军深得民心,因此颇受严大人信任。”

“哦?”隆庆帝垂眼看他:“怎么个深得民心法?”

“回陛下,奴才听闻,民间将严大人和李将军并称为‘两道门’——严大人守着朝政的门,李将军守着边境的门。这二位携手,当保朝廷平安无虞。”李公公面不改色,语气甚至带有一丝崇敬。

隆庆帝没有说话,脸色却有些难看起来。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身前美人打发了下去。

李公公见状,关心道:“陛下,严贵妃派人送来了莲心汤,已在宫外等候多时,是否要传唤?”

隆庆帝有些烦躁地“嗯”了一声。严贵妃时常会做些汤点送来,每次都别出心裁,对于这份细致体贴,隆庆帝十分享用。可今日不知怎的,他突然问道:“严贵妃这会儿在做什么?”

“回陛下的话。”李公公不疾不徐道:“严贵妃思念亲人,今日去了严府省亲。”

隆庆帝的脸色忽然一沉。他扫了一眼李公公,冷冷道:“她经常去严府?”

李公公垂着手,缓缓应道:“回陛下的话,严贵妃重情重义,又与严大人同出一脉,相互记挂也是人之常情。”

隆庆帝不再说话。

殿里安静下来,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冷凝,空气仿佛要结冰一般。

李公公静静站在下首,许久之后,才看见隆庆帝摆了摆手。他躬身退出殿外,轻轻关上殿门。

“啪”一声,殿内传来瓷器砸碎的声音。

李公公微微笑了笑,淡步向值房走去。待走到四下无人之处,他才轻声对身旁心腹道:

“告诉许大人,事情办成了。”

*

许景彦坐在轮椅上,翻看着手中的信笺。片刻之后,他将信笺在蜡烛上烧掉,道:“你要我办的事,成了。”

“内臣和外将结交,历朝历代都是大忌。当今圣上虽然不理朝政,但对这一点十分忌讳。”许景彦烧完信笺,转身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便是等它发芽了。”

陆子羡靠在墙边,抬眼看向他。片刻之后,他突然开口道:“你辜负过她么?”

许景彦没料到他会这样问,手中动作猛地一顿。他偏过头去,扯了扯嘴角,半晌才苦涩道:“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么?”

陆子羡没有接话,淡淡审视着他。

他始终很介意那一场梦。

理智告诉他,那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就算再光怪陆离,也都是假的;可不知怎的,他就是心里很不舒服。

他不想看到她难过,哪怕是因为别人,哪怕是在梦里。

更何况,那梦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到,他能看见沈知锦脸上的泪痕,能看见她掌心的厚茧,看见她斑驳的伤痕。

也能感受到她倒在血泊里,冰冷刺骨的身躯。

与其说这是一场梦,倒不如说,这更像他们的某一段人生。

莫名地,他脑海中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画面——

一会儿是许景彦对她死缠烂打,明明没有婚约,却主动送上传家玉镯;一会儿是沈知锦态度冷冷淡淡,对许景彦总是莫名疏离,甚至有些厌烦。

一会儿是许景彦痛苦万分地说,“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一会儿又是沈知锦冷静理智道,“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

陆子羡冷冷看着许景彦,心中莫名烦躁又恼怒。

“别让她难过。”他冷淡道,“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罢大步向外走去。

许景彦苦笑了一下,仰头看向窗外。片刻之后,他喃喃自语道:“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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