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母亲果真是宫中的梅妃。往昔里,人人皆唤她梅妃娘娘,但不知何名何姓,也不知打哪里来。
据说,是寻常百姓家的儿女,皇帝一次江南巡游,见她貌美淑贤,便将她纳入后宫。
后在宫中深受宠恩,诞下皇帝幺子,便是宋宸了。
宋宸从前,似乎也是皇帝手中的宝玉。不知怎么着,梅妃忽热自刎于宫中,往后日子也愈发不好过,宫里头那些个皇子就爱欺他,就连下人仗着自己主子有势也爱在他面前作威。
“说是九殿下母亲自刎后,宫里头啊,便不准提那两字了。”庆德终是有顾忌,没把“梅妃”两字挂嘴边,找了别的替代。
“倒是可怜他了。”感慨后,柳如蓁接着探道:“圣上不管么,毕竟是幺子,按理说应该是最疼爱的才是,怎么又莫名冷落了?”
庆德庆海摇头,两两摊手,皆道:“这就不知,君心也不是我们能揣测的。”
戛然而止,他们知道的也就这些了。于是又转向去聊别事。
向晚时,皇帝命人赏了三碗杏仁酪犒劳三人。庆德庆海两人吃后觉着发腻,便商量着去用饭。
几日下来,逐渐相熟,两人似乎对柳如蓁已是很放心,得了允后便离去了。
柳如蓁在等他们带饭回来,望着那碗温烫,还散着热气的杏仁酪,她内心是抗拒的。
从小时起便闻不惯杏仁味,如今让她将这一碗下肚真是难之又难。
“嗯……”
兀然想起,现在是侍书用饭时间。她端着杏仁酪,下了楼。
果不其然,侍书都不在,但不出所料,宋宸还在。
她的步子很轻缓,宋宸却发觉了,还未等她走至他面前,就转过脸来,眼底含着假惺惺的笑,道:“是你啊。”
柳如蓁并未理他,放下杏仁酪,行礼后问:“殿下可曾用饭?”
宋宸瞟了眼那碗酪,摇头道:“未曾,这是给我的吗?”
“嗯,多谢殿下昨日救命之恩。”
宋宸道了句多谢,将那碗杏仁酪挪至面前便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眉眼带笑,看起来他还挺喜欢吃的。
“劳烦殿下吃快些。”
柳如蓁有些心急,担心被人发现,毕竟是皇上赏赐的东西,这样做总归不太好,而且她也不想被人看到和皇子有瓜葛。
宋宸“哦”了一声,将碗端起,片晌不到,杏仁酪便见了底。
柳如蓁心里感慨道:“竟全喝完了,看着我都发腻。”
放下碗,转头见柳如蓁满眼厌恶地盯着那碗杏仁酪,便奇怪道:“这酪里……是有毒吗?”
“……”
本欲开口解释,但转念间,看到他嘴角沾了杏仁酪觉着有些滑稽,坏心眼便占了前头,于是她开口道:“嗯,殿下才发现呢。”
宋宸漫不经心地将碗推给她:“哦,老头子那么狠啊,你们都要害。”
老头子 ……小皇子这么厌恶他父亲吗 ……
柳如蓁确认了一番,四下无人,提醒道:“殿下吃的是酪,不是酒,莫要晕了头,说胡话。”
一时间,宋宸会了此话的意,噙着微笑托腮说:“好,多谢柳姐姐提醒,”
假惺惺……
柳如蓁也学着他,回以粲然一笑,左手捧起白瓷碗,右手指了指嘴角,后收回手,道:“奴婢先告退了。”
不等眼前人反应,她已是转身上楼。
宋宸还在发蒙,摸了摸嘴角,才发现残余的杏仁酪。
“ ……”他不由哼笑出声,可旋即顷刻收住,面色一片冷,如阁外皑皑寒霜冻人。
……
元京连着几日天都是晴的,不曾飘雪沫。而西北房陵本就是寒地,即便时节临近早春,却仍是风不止雪不息,苦人十分。
柳子云将刚盛好的热粥递给柳丘。
“爹,信已经托好人送出去了。”
望着眼前生父垂垂老矣,柳子云一叹。
不留意间,柳丘白发又生了许多,接过热粥,点头道:“好,劳烦你了。”
今个元京亦是放晴,柳如蓁三人赶了个大早来到藏文阁。
宋宸还未到,昨夜见他走得晚,估摸着如今当是还未洗漱。
柳如蓁心想:“小皇子年纪轻轻心计倒不轻,这宫规连抄了如此久也还未抄完,竟不知他想作何了。或许,真是个可用之人?”
想着,坐了下来。
“……”
这椅子怎么有些许摇晃不平?
用余光瞟了一眼,庆德庆海在后边忙着起炭火,她不动声色地用手肘将桌上的一本薄书推至桌边过半悬着,等它掉落。
再若无其事地起身蹲下,假意去捡薄书。果然,也让她发现了,凳角下压着的一纸块。
她眼疾手快地微抬起凳角抽出,用薄书掩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