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人被这一连串称谓砸晕,第一反应想这一定是个诈骗电话,然后才想起来回答他抛出来的一连串问题。
问的大概就是她高中时候的人缘、成绩还有一些八卦趣事。接电话的人一一作答,末了还要再向唐骋提供其他和她有联系的人的微信。
电话的末尾,唐骋说:“要跟她结婚了,所以想来问问的。”
挂断电话的下一秒,那个人就迫不及待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其他高中同学。
李鹿灵说:“他们班同学都说没想到她居然要和这样家世的人结婚了。”
有人捧哏一样接着问:“结婚就结婚呗,干嘛还跟查户口一样要给各种同学打电话?不嫌麻烦呀!”
秦鹤说:“这你想不到了吧,人家这叫背景调查!我爸妈熟人的女儿前些日子结婚,人家也是在结婚前把他们家女婿里里外外查了个遍,这年头,不查不放心呀。”
还有以前和她一班的人,说:“她有啥不让人放心的,你们知道不,当时有人听说她要结婚的对象条件好,就也跟那个对象联系,想讲坏话来着的。讲来讲去,就只说她以前情绪激动的时候讲过一句骂人的脏话,把人那个对象给弄沉默了,说自己听过她骂更脏的。”
“这不废话吗?人家谈恋爱,一谈好几年,肯定最坏的样子都见过了。”陈梁廷忍不住道,“她那个对象,听说是富家子弟,但基本上现在的事业都是自己摸爬滚打出来的。这种人我接触都不敢接触的,因为太精了,跟人家都不是一个层次。你们觉得这种人谈恋爱,难道还会被别人占便宜吗?”
李鹿灵要说话,却先看向唐繁,然后才慢慢开口:“我有认识的人和她在同一间公司——”
话音未落,唐繁厌倦的笑了下,恨比爱长久,这句话果然没错,多年以后,可能你早就忘了自己学生时眼瞎喜欢上的人,但却没忘记喜欢的人暗恋的那个人。
“你先听我说完吧。”她静静道。
她工作之后,果然更笨了。刚上班的时候不会推诿,给活就干。有同事对她估量了一段时日,觉得她肯定不是关系户,便开始慢慢试探的欺负她。
大概是太过分了,她默默的收集起证据,在最后忍无可忍的时候将那个同事工作的纰漏以及耍的手段发到整个公司的群里,唐骋也在里面。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两人才有了交集。也对,这种人精,要是再跟另外一个人精谈恋爱,两个人光互相耍心眼都累的不行,偏偏是她从小到大都是被欺负的那个,人情往来一概不懂,心眼少的像没长一样。
聚餐快结束之前,唐繁手机里收到条李鹿灵发来的微信,约他待会儿再出去走走。
于是他向陈梁廷晃了晃手机,示意两人不一起走了。陈梁廷半点儿为他两起哄的意思都没有,毕竟都在一个城市工作,要有点啥那早就有了。
李鹿灵很快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在唐繁的面前补妆。
唐繁问:“去哪儿?”
“就在这附近逛逛呗。”李鹿灵随意道。
怀城近些年发展的更快了,市中心连筑起几座高楼,直冲云霄。交通也越发便利,逢年过节大街小巷行人拥挤的水泄不通。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过最后一条拥挤的巷道,唐繁终于得空问:“明天那个是你爸妈让见的第几个相亲对象了?”
李鹿灵不想数,只说:“过一阵儿我就应该要回怀城了。”
“叔叔阿姨让你回去了?”
“我自己也想着回来的。待了也不算短的时间了,没存下多少钱,房租倒是贵得很。上次放假回来,吃住都在自己家,去哪儿玩都方便,就想回来了。”
唐繁说:“挺好的,赶紧回去吧。”
李鹿灵不敢看唐繁,但是眼睛悄悄地也红了,低声说:“对不起。”
他吓一跳:“怎么突然说‘对不起’了?”
李鹿灵用手捂住眼睛片刻,然后慢慢摇了摇头:“我是想对别人说对不起的,不然这些年我也不会一直在乎她的消息。可既然还是说不出口,那也只能对你说了。”
唐繁等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她又问:“那你还准备在北京待多久?”
“最多到三十岁吧。”
“三十岁,”她立刻就重重的叹口气,眼里又溢满了眼泪,但是显然也无能为力,“在那里一个人漂着,真的太苦了。其实我的工作已经是轻松的类型,我还这么觉得,更别说……”
“累是累一点,”唐繁无所谓的样子,“但能赚钱呀。我在那儿拼个十年,等回到怀城,也就看运气找份工作躺平了。”
“那你加油赚钱吧。”李鹿灵勉强笑道。
两人并肩走过一个狭窄的巷道,出去却是条人头攒动的美食巷子,万幸唐繁还算高挑的个头,每到这种场合,都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灯光映照下,每个人的脸都是明暗交错的一个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