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江行之回府,在自己院子中又把白虎教得拳打了一遍。因自己太过专心没看到门口站着的陆谦,等她打完一遍发现陆谦时不知道他已经站了多久了。
暮色深深,江行之觉得陆谦的眼神也是犹如四合的暮色一般让人看不透他此时心中的想法。
“父亲见你一直未去用饭,让我来看看。”
江行之擦掉额头上的汗,“这事派个下人来就是,何必劳烦阿兄亲自跑一趟。”
回屋中擦了擦脸整理好仪容,江行之便和陆谦一道去饭厅。天色完全沉下来了,走廊上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江行之跟在陆谦身后,只觉得他永远是端正的,看着不带棱角但又让人不敢挑衅,或许他就是天生的领导者吧。
陆谦放慢脚步,“我虽然不知道你想选哪条路,但若有难处可与我说。”
江行之原以为他会问她打拳的事情,愣了一下,“阿兄知道我的,我肯定不会和阿兄客气的。”
“还有,离萧家远一些。”
江行之琢磨出味道来,是要我离萧向南远一点吧。
“阿兄,我会把握好分寸的。”她目前又不能和萧向南决裂,能不掺和的事情她本来也不想掺和,例如今天的事。
和陆谦说话她总是不敢太放肆,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教训了一般。她明白了,就是面对国子监先生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一物降一物?也不对,陆谦对所有人应该都是这样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在每天晚上进陆谦书房尤为明显,江行之不算聪慧也不算愚笨,只是一篇文章需要两三天才能背出来的程度。她也不参加科举,反倒是对《左传》《战国策》之类的书籍更感兴趣,每每有不懂的地方也会向陆谦讨教。
陆谦的大书桌旁放了个小书桌,这便是她每晚学习的地方,有陆谦在一旁坐镇,学习的效果总比她一个人好太多。但有时也会出现闭着眼睛睡大觉的情况,陆谦之前还会立马叫醒她,不过最近不仅不会叫她还会让人给她披上衣服。发现这不同寻常的情况之后,江行之更不敢睡,一发现自己有困意便拧自己大腿。偶尔第二天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房间里,一问就是天青给自己背回来的,不过她也不去问陆谦原因,就当这事从没发生过。
半夜,陆秉房间亮着灯。
“父亲,行之到底是谁?”
陆秉懒懒地坐在榻上剥着橘子,“大晚上扰长辈清梦就为这个?”
“还请父亲告知。”
“想知道自己去查。另外,有的秘密你已经知道了,你们不是天天一块?”陆秉拿起一瓣橘子放入口中,昏黄的灯光下映照着他的自在风流。
陆谦一贯冷静,此时也不免震惊。“父亲这可是欺君之罪。”
陆秉吃完剩下的橘子,“所以啊,要你多照顾一下。”说完拍拍他的肩膀,掀开帘帐入睡去了。
陆谦吹灭烛火带上房门之后,恢复冷静的他朝着自己院子走去。路过江行之的院子时,他静静站在院门口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