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后面又为难你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报警?”
看见赵弧这副不谙世事的模样,一向有耐心的蒋朝都有点不耐烦:“不用了,你赶紧去吃饭吧,待会儿还有晚自习。”
正要打算离开,两人却听见巷子转角处的一堵断墙后传来说话声,具体说的什么听不大真切,但蒋朝确定,他再次听到了周因两个字。
“谁啊?”赵弧不明所以,小声嘀咕了一句,正打算上前一探究竟,被蒋朝一把拦住。
赵弧嘴被捂住,说不了话,只能被迫跟着蒋朝蹲在地上偷听。
“周因说他那边在想办法联系雷净了,让我们尽快,今天已经四月十九了,那女的五月底就成年了,到时候周因手里的身份证可就不管用了,她要在那时候跑了,随便在哪儿都能补办到身份证,而且还不会被移交给监护人,我们就算去她老家也抓不到她,到时候再想行动可就难了。”
“他想办法?他前天就说在想办法了。”一个女生顿了顿,继续说,“周因说雷净现在在哪儿?”
“兰一巷的廖氏饭馆。”男生又补充道,“但那是廖世娟的地盘,君姐,她认识你的,而且你哥的事她也知道,她那个人一向谨慎,周因说雷净现在和她同吃同住,已经完全被控制起来了,那就说明她对雷净其实是不放心的,你再一去,她肯定就能猜到我们到底想做什么了,到时候再告诉叔叔阿姨他们,那——”
“够了。”女生打断男生的话,“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废楼那边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男生回答,话语平淡,越到后面,情绪越低,“墙壁和地面我都按照你给的图画好了,颜料里我全部混了汽油,浓度太高,很刺鼻,于是加了些香料掩盖气味,等他们进去了,一个烟头就能点燃一整间屋子。而且,房间在迎风面的顶楼,外墙上没有上天台的铁梯,那一整栋楼的水管,也早在很久之前就坏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男生问:“何君,你哥要知道你为了他做出这种事,他会怎么想?”
女生答得理所当然:“孙翊,你肯帮我,我谢谢你,但都到了这一步,你也不用再参与了,今后我无论是侥幸苟活,还是万劫不复,都不关你的事。”
“何君。”那个男生说,“其实白冉宇当年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去害你哥的,他和我们是同年的啊,就算比我们大两个月,那会儿也才十一岁,他能明白些什么?也就碰巧是他遇上那女人了,你自己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遇见了一个穿着校服的漂亮女人,她说她是你哥的同学,并且喜欢他,问你哥在哪里补课,想去找他玩,你难道就不会实话实说吗?”
“孙翊!”女生情绪有些失控,但也没有大吼大叫,只是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是敢再帮那个混蛋说一句话,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男生顿了许久,冷笑了一下,说:“何君,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
蒋朝和赵弧又在地上蹲了一会儿,墙那边没了下文,人应该已经走了。
赵弧最先调节好情绪,伸手扒开蒋朝捂住他嘴的手,想站起来看看墙后面到底还有没有人,却不料蹲得太久,腿已经麻了,于是吱哇乱叫了一声之后,又靠在了墙壁上。
蒋朝的脑子现在乱作一团,他当时只听见了她们逼雷净去靠近白冉宇,逼雷净想办法让白冉宇爱上她,然后她们会想办法让雷净带白冉宇去一个地方,在那里让雷净结束白冉宇的生命。
是啊,她们只说了让雷净亲手结束白冉宇的生命,又没说会让她活。
蒋朝感觉自己的心凉了一大截,他身体失去重心地向后倒去,跌坐在地上。
对啊,她们是想用一把火烧死白冉宇,大火之后,什么颜料、汽油、指纹等所有证据都将不复存在,想知道白冉宇真正的死因,只能通过雷净这个人才能找到桂义巷、何君、孙翊等真正的凶手,但如果雷净也一起死在了那场火里,人们会怎么说呢?
坏女人和浪荡公子约会调情却意外葬身火海?还是一对不被家长接受的叛逆情侣私奔未果后一时冲动的殉情?
反正随便怎么说,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谋划这一切的凶手其实另有其人。
白冉宇到底无不无辜他不知道,但雷净从始至终都只是一颗棋子,一颗什么都不知道,却只能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棋子。
蒋朝的脑子乱作一团浆糊,心脏却难受到无法呼吸,不行,他一定要救她。
蒋朝噌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要离开巷子,赵弧见状一把拉住他,问:“你做什么?要去报警吗?那你可别说我也听到了,我害怕得很!”
“放开。”蒋朝甩开他的手,“我不是……去报警。”
赵弧疑惑地问:“那你去哪儿?她们可是在谋划一起杀人案,你居然不报警?你刚刚不是才说过以后遇到这种事都要报警的吗?”
蒋朝转过头,说:“她们说的……雷净,我认识,我去找她……一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