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崔早就受够了她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姿态,当下扯着郦搏啼的单薄袖口往外走。
怎料用力过猛,本来就单薄的衣袖在蛮力的作用之下,直接撕裂,断成了两截,漏出来郦搏啼瘦削的手臂,和瘦削相得益彰的是手臂上的疤痕。
郦搏啼的嘴巴比脑子还要快:“崔崔,都怪我不好,是我没有好好珍惜这间得之不易的衣服。”
崔崔翻白眼:“行了,再去换一套不就行了,啰里啰嗦的。”
郦搏啼欲言又止,终究在崔崔的嫌弃目光下偃旗息鼓。
崔崔几乎是生拉硬拽地带着郦搏啼来到了郦搏啼的闺房,还算装潢精致,小姑娘住的地方,除了床就余下了一张桌子,连衣柜都不曾有一个。
“你衣服自己找出来,我们快走。”崔崔坐在还算软和的床上,看到自己的脏兮兮的鞋,又动手擦鞋。
郦搏啼犹豫片刻,鼓足勇气:“崔崔,都怪我不好,是我只有这么一件衣服。”
崔崔擦鞋的动作一顿,又瞬间明白过来,这个孟孟竟然把郦搏啼的衣服都拿出去卖了。
郦搏啼身上的衣服的款式花样不知道是哪年的款式,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身上,明眼就知道这件衣服也不是原来郦搏啼该有的衣服。
“好啦,你我衣服换一下吧。”崔崔动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布料还是皇帝赏赐下来的,她瞧着好看才拿了去做了这身衣服,没穿几天,便宜了郦搏啼了。
郦搏啼的眼睛闪起泪光,又不好意思地拒绝:“崔崔助我至此,我一定会感激你的。可是这衣服贵重,我委实消受不了。”
当小姐的怕穿脏当下人的衣服,崔崔冷笑两声,假模假样道:“小姐可一定要记得我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说着把外衫递给满脸通红的郦搏啼,待对方接过去,崔崔动手脱郦搏啼的衣服。
郦搏啼呆愣在原地,热泪盈眶:“崔崔,这是你第一次给我脱衣服。”
崔崔手一顿,内心仿佛吃了十斤泔水,膈应得慌。
“你自己穿,快点,别把我冻风寒了。”
热泪盈眶的郦搏啼自己加快速度脱衣服,不一会儿,俩了换好了衣服。
崔崔的衣服款式都是当今最流行的样式,半点看不出来丫鬟的身份,郦搏啼穿上,举手投足之间倒显得娇俏可爱。
崔崔眼红得很,怎么这衣服她穿着可以这么好看。
郦搏啼本身比崔崔要高出来一截,衣服是按照崔崔的尺寸做的衣服,所以郦搏啼十分自然地漏出来一双破旧的鞋子。
崔崔也看到了,在郦搏啼说出那句话之前,拦住郦搏啼呼之欲出的话:“小姐,你穿我这双鞋吧。”
话被人堵住说不出来的感觉好难受,郦搏啼憋得脸涨红,点头道:“谢谢崔崔,我给你带寿宴上的糕点。”
崔崔内心不屑,一千斤的糕点才比得上这身衣服和鞋子。
“小姐,小姐。”是管家的声音,不是着急,像是在逗鸟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呼喊着。
崔崔翻白眼:“管家还真是姗姗来迟。”
话没听到,白眼可是让管家瞧见了。
“管家,礼物准备好了吗?”郦搏啼拢了袖子,漫不经心地问。
管家隐晦的朝崔崔翻白眼,面向郦搏啼的时候擦了擦子虚乌有的汗水:“小姐,我正要说这件事儿呢。方才我就已经把准备好的寿辰礼物放到马车上了,久久不见小姐出门,这来寻小姐出门。”
来人的白眼郦搏啼都尽收眼底,俩人不对付,她的日子周旋周旋还能过得滋润一点。
“好,我正好准备好了,这就走吧。”郦搏啼微微一笑,抬脚就往外走,崔崔低着头装作乖巧地跟在人后面,只是在经过管家的时候,眼神似刀,剜在了管家的一身肥肉上。
管家上了岁数,什么都看得比较开,除了金钱,这点小事儿自然是不放在心上,谁让对面的主子是当今九五之尊,谁敢惹。
郦搏啼却是敢惹,在唯一的一辆马车前,郦搏啼踩着车凳上了车,一帘之隔的是街道的熙熙攘攘和百态人生。
崔崔立身站在百态人生里面,眼巴巴地往车上爬,郦搏啼从门帘里面冒出头来:“崔崔,管家租的马车太窄了,我坐着都伸展不开腿脚。”
说完又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崔崔,都怪我不好,是我生的太高了。”
崔崔很无语,脚都迈上去了,又无奈地退下来,和讨人嫌的管家一起在下面走路。
管家正打算翻白眼,见人下来了,白眼赶紧收起来。
崔崔:“马车空间逼仄,我同你一起走着。”
管家:“好,崔崔姑娘若是觉得累,我随时可以背姑娘。”
崔崔愕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