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心中痛恨这夫妻俩,却知道自己没有和他们对抗的能力。
她起身朝包间门口走去,看着逐渐消失的身影,眼睛微眯。
然而,现在她要如何在她那位义父面前蒙混过去,她再次打开手里的画册看了一眼,男人一脸严肃的样子,他的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这一切。
猛然合了上去,江月快步离开了酒楼,楼下的婢女樱桃还站在原地,见她下来,立刻走了过去。
“江姑娘,你没事吧?”
明明是担心的话语,可是听在江月耳朵里却不是那个意思,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婢女,心知,这是宁王派来监视自己的。
心中压着一股怒气,却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没事,那位夫人只是关心了我几句而已。”
她努力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学着往日里见到的那些京城贵女,她想要摆脱从前那贫困潦倒的日子,再也不想颠沛流离。
她说着不再去看一旁的婢女,朝着马车走去,那车夫见她走近,立刻赶着马车过来,还放了凳子让她踩着上去。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这一切仿佛是梦一般,那玉佩的主人自己至今想不起长什么样子,可是……
却不得不紧张了起来,只因这玉佩的主人极有可能还在京城里。
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了另外一枚,正是赵敬轩丢的那一块,此时握在手里,仿佛是烫手山芋。
江月看着手里的东西,若那刻着“月”字的是王府小姐的东西,那这一块……极有可能是世子的。
她该如何处理?
此时犹豫,心中却已经有了想法,在被人发现之前,要将这玉佩扔了,销毁证据。
至于那赵云泽……
她心中烦闷,不知该如何对付。
如今她打着失去从前记忆的身份住在王府里,若是单单认出了她的义父,岂不是显得太刻意?
可是若是不能让他信任自己……
“砰……”
就在她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轱辘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哎哟……我要死了。”只听见一声熟悉的声响,江月眉头微蹙,再仔细听了几句,“你们别想走,撞到了我,没有十两银子,别想离开。”
外面一个身着青布灰衣的年轻人,脸上带着些污渍,此时正抓着车夫的袖子,让他赔自己银子。
车夫为难地不知如何是好,马车里的江月却不敢掀开帘子,只因为外面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
他们前几日刚到京城里,打算逗留几日偷些东西赶紧离开这里,可不曾想……
自己竟然进了王府里。
她一开始想的很好,骗些银子就离去,可事情远远比她想的还要再复杂一些。
此时听见自己义兄的声音,却是不敢出去,生怕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樱桃,你出去看看。”
她假装镇定,让身边的婢女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钱袋子,正是今日出门前王妃给的,里面至少有一百两银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发了那人,我们赶紧回去吧。”
“是。”
樱桃点了点头,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她看了一眼此时跪在地上的男人,那男人以为她是主子,立刻狮子大开口。
“我告诉你,你的马车撞了人,没有三十两银子别想让我起来。”
江月偷偷掀开马车窗帘一条缝隙,看着外面地上躺着的男子,正是自己义兄——季安。
他们俩自小相识,若是被他看见了自己……
江月立刻松开了手,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等着外面樱桃赔他银子了事。
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而他们得来的银子,都要交给他们的义父——一个只会吃喝嫖赌的酒鬼,季大海。
江月骗了那上官瑞和白锦,如今自己就仿佛是油锅上的蚂蚁,不得不着急。
若是被人调查到自己的身份,她……
她虽心中惶恐,可也知富贵险中求,她既然敢如此冒险,就做好了准备。
季安看着樱桃手里的钱袋子,里面白花花的银子让他生了生了贪念。
“哎哟,我的腿啊,不会被他们的马车压断了吧?”季安说着想要站起来,突然倒了下去。
周围的人哪里知道实情,此时围在周围议论纷纷。
樱桃看着周围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哪里有这个厚脸皮,可面前的人实在是蛮不讲理,一开始不是说十两银子,后来又说三十两,而现在……
“我的腿若是瘸了,还怎么做工赚钱养一家老小啊?”季安瞟了一眼眼神慌张的樱桃,立刻又“哎哟哎呦”了几声,“不知道一百两银子能不能治好我的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