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周歆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仓鼠妖张开了血盆大口!
而她与这血盆大口的距离愈来愈近,近到能清晰地闻到仓鼠妖口齿中腥臭逼人的气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既白猛然自仓鼠妖背后跃起,落在它的肩上。
下一刻,他骑着它的后脖颈,双手握着断刀的刀柄,高高举起,刀锋向内,狠狠地捅向仓鼠妖的心口!
只听“噗呲”一声,断刃完全没入,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
下颌忽而一温,血腥气扑鼻而来,周歆低下头,正想将脸上的血渍蹭到仓鼠妖的白绒毛上,便听它狂啸出声!
声音无比尖锐,无比愤恨,堪称震耳欲聋!
听得人耳鸣阵阵,耳心隐隐作痛。
随即,周歆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缓过神来时,自己已被仓鼠妖当做武器,直直地朝骑在肩颈处的沈既白砸去!
它挥砸的速度颇快,快到带起一阵疾风,吹得她额发纷飞,心颤不止。
二人的距离极速缩进,沈既白的手还握在刀柄上尚未来得及收回,看样子也来不及躲避。
“少卿快躲开!”
身后响起杂乱无章的叫喊声,伴随着凌乱混杂的脚步声,好似那一列充当人墙的衙役通通赶了过来!
若是两个人真的撞在一处,沈既白至多受些外伤,或者被砸得摔倒在地,周歆却会百分之百的头破血流,甚至是丢失性命。
在这紧要关头,惊慌不已的周歆忽而冷静下来,福灵心至地想到教她骗术的老道士在弥留之际传给她的玄门秘典——《怪诞志》。
一本传承千年,记载着百鬼灵妖弱点与降服之术的手札。
书中第一页便是关于仓鼠妖的记载:此妖通人气,善良,贪嘴,遇之不必赶尽杀绝,以索身咒束缚警告即可。
索身咒!
她曾见到老道士用过一次!
眼看着二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一指,近到周歆能清晰地看到沈既白肌肤上的绒毛,轻轻颤了颤的睫羽,与骤然紧缩的瞳孔。
就在这存亡绝续的一刻,只听一声清脆的女音响起:“缚!”
话音一落,仓鼠妖周身缠缚起层层光蔓,将它从头至脚缠裹起来,使其动弹不得,这挥砸的动作也随之戛然而止。
一切刚好来得及,却又仿佛来不及。周歆看着近在咫尺的某个人的额头,感到唇上一温,不禁用力眨了眨眼睛,心里升腾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而与她亲密相触的那个人顿时绷紧了肌肤,浑身僵硬,连汗毛都竖了起来,竟是一动也未再动,犹如也被索身咒定住一般,连呼吸的声音都停止了。
“沈少卿怎么不动了,也被咒法定住了吗?”赶过来的衙役问。
你问我,我问谁?
周歆也跟着怀疑自己,心道,是因为学艺不精?还是因为第一次施咒熟练度不够?这岔子出得也太离谱了!
可她转念一想,这索身咒是针对妖邪的咒法,对人并无任何效果啊!
像是感应到她心中所想,石化僵硬的人堪堪回过神来,身体向后倾斜,拉开了二者之间的距离。
随即,他用力拔出断刃,抬眼看向周歆身后,命令道:“回去!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围在附近的衙役们又纷纷退了回去,继续列成一排人墙横在街道上。
而他们的顶头上司,额间落有红色血迹凝成的吻痕,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位佳人刻意遗留的口脂,看起来颇有几分风流韵味,好似一名‘万花丛中过,片叶稍沾身’的冷面俏郎君。
只是这位郎君的脸色奇臭无比,当真是难看得很。
只见他双手举起断刃,用力朝仓鼠妖的右肢砍去,手起刀落间,周歆感到束缚在周身的力道消失,身下一空,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摔得屁股生疼。
下意识皱紧眉头,她还未从这疼痛的感觉中缓过神来,便听“噗通”一声,沈既白已经落在面前。
手持着的那把沾着血迹的断刃直直地对准了她!
周歆:“?”
她眼里满是不解,心道,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河就拆桥?
有没有搞错,这跟提了裤子就不认人有什么区别?
“凌云君究竟何意?难道这是侮辱沈某的新方式?”沈既白墨色瞳眸中满是黑压压的怒气。
她这才意识到,他动真格的了!
可她实在想不通究竟是哪里惹恼了他,怎会眨眼间便闹到拔刀相向的地步?
“少卿,冷静点!那是凌云真君!”身后有名衙役急得喊了出来。
周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向能说会道的人忽而词穷了起来,憋了半晌,也只憋出一句:“……刚刚那是意外,并非朝某本意,沈少卿莫要放在心上。”
“意外?”他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