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秦王殿下说笑了,您有所不知,本…姑娘的小姑姑,生平就很烦那些繁文缛节,最喜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肆意快活!她如果还在,非但不会责怪我,还会拍拍我的脑袋,说,多吃点,吃得多吃得好才能长高高!”
她说完已经做好了公冶既白会勃然大怒的准备,却没想到那人竟牵动唇角,露出一抹淡笑,像是想到了什么:“说的,倒也是。”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吃起他面前的菜来,不再理会陆怀幽。
他这么轻易揭过,倒是很出乎陆怀幽的预料。
她悄悄挪了挪自己的凳子,又偷偷瞥了公冶既白几眼,直到饭菜上桌,他都没有下文,陆怀幽再也顾不上他,专心当起了干饭人。
可正当她大快朵颐之时,公冶既白离席,路过她身旁时,忽然开口:“好好吃,把这些都吃完,你小姑姑,可最不喜人浪费!”
声音很淡,听不出是威胁还是随口一说。
陆怀幽狠狠地戳着莲房鱼包,冲着公冶既白的背影无声嘟囔:
什么人呢?
说的好像我吃的,都是你家的似的……
陆怀幽用力咀嚼着美味佳肴,余光和心思,却悄悄落在公冶既白身上。
只见他正伫立在楼梯前,抬手间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旁边有人奉上了个紫檀木匣子,约摸二尺长,公冶既白接过,捧于胸前,珍而重之。
那匣子雕刻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
陆怀幽暗自腹诽:什么好物件儿,竟宝贝至此?
目送公冶既被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陆怀幽才将视线转回到满桌的佳肴上,风卷残云般尽数消灭,心情瞬间转好。
陆怀幽吃饱喝足,准备回房的时候才知道,公冶既白竟将所有的天字房都包下来了,不免感慨,这厮当真财大气粗!
不过,这跟她倒没多大关系,因为大夫人派来的周管家,是不会让她太享受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公冶既白竟着人来请她,说是留了一间天字号房给她。
陆怀幽本不想领他的情,可抬眼看到张刘两个婆子,又顺势应承下来,让来人带路。
她才抬脚,张刘两个婆子便要跟上。
“大胆……”不待陆怀幽开口,来人便翻着白眼喝斥了她们,直到两人连连告罪才作罢。
陆怀幽看着两个婆子吃瘪,心中好笑,这人跟在公冶既白身边,之前连她都敢训斥,一看就是个牙尖嘴利的,收拾那两个欺软怕硬的婆子,再合适不过。
那人转头对着陆怀幽却是明显比之前恭敬了许多:“陆姑娘,您这边请。”
陆怀幽随着他上楼,路过天字七号房时,偶然听见公冶既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像是在说‘让他们继续探查!’
她忍不住疑惑,探查什么?
看来,公冶既白此次回京,绝不只是为了奔丧那么简单!
那人引着她,继续往前走,一直到为首的天字一号房才停下。
“水已经为您备好了,还有什么吩咐,您直接唤小人便是,小人青黛,是我们家殿下的书童。”
“青黛?”陆怀幽感觉这个名字略有些耳熟,但细想了一下,却没想起来,也就索性不管,直接摆摆手道:“好,你去吧。”
青黛从广袖中掏出一个小木匣,打开恭敬呈上,正中摆着精美的青花瓷瓶:“这是殿下让小人转交给姑娘的消食丸。殿下还说,下次记得少点一些就是,何必逞强?”
“嗯?”陆怀幽疑惑一瞬,然后反应过来,“难不成他以为本……姑娘把饭全部吃光,是因为他说不许浪费?”
青黛笑着躬身退下,陆怀幽忍不住暗自腹诽:这白眼狼,还惯会自作多情……
陆怀幽腹诽着抬手推门,入目便是满室的雕梁画栋,床前还布置着香纱帷幔,整套的红木家具,很是雅致大方。让她不自觉地点头表示满意,这比她那拥挤的小马车,可好太多了。
陆怀幽懒得再管公冶既白,洗掉一身疲乏,便扑到舒适的大床上,左翻右滚酝酿了半天的睡意,奈何这具身体的生物钟却不配合。
她索性盘腿打坐,运功调息。
时间随着摇曳的烛火一点一点流逝,不知不觉,外边街上传来了三更天的梆子声。
陆怀幽伸了个懒腰,准备就寝,只是人还未躺好,便听到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眼梢一凝,立即屏息凝神,掌心聚力,全身戒备。
果然,下一瞬,便有火箭破窗而入。
几乎同时,陆怀幽奋力击出一掌。
火箭被她掌风击退至一旁,落地之前,却有零星的火光溅到帷幔上,帷幔随风飘曳,登时着了一大片。
陆怀幽刚要上前扑灭,又有火箭接二连三地射来,她接连出招,外面的攻势却越发猛烈,有一支堪堪贴着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