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见自己身旁的多出一袋药和一把伞。
第二天早晨,祁念还是像往常要早起一个小时赶公交。
起床时,母亲说给她留了早饭。等她洗漱完,掀开厨房的锅一看,果然还是雷打不变的两个素三鲜的包子和一杯速溶豆浆。
但她的生活就是这样的。
平凡普通,万年不变。
母亲甚至比她还要早起半个小时做早饭,然后匆匆赶到学校做环保。
所以她并不想抱怨生活,可怜,又没用。
昨天给那人的药和伞,花的大概是她一个多星期的生活费。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她只能午饭在学校吃,而晚饭大概只能吃泡面或者馒头了。
说到底,她可能比人家还可怜,却偏偏要去做这个好人。
早上六点,公交车缓慢前行,夏天的天要亮得早一些,昨夜一场大雨,把整个城市都冲刷干净了。
晨光中,祁念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静静的望窗外倒退的景色。
整个车厢里连着祁念,一共就只有三个人。中排是一个穿着工地服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不知道穿着哪个学校校服坐在男人旁边打盹儿的男孩儿。
“你在学校好好学习,有什么事情就跟爸爸讲,知道了吗?”
男孩儿闭着眼,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十分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一天到晚瞎操心。啰嗦死了,烦不烦啊。”
祁念看见中年男人的眼神黯淡下来,把头转向了窗外。
见怪不怪。
十多年来,祁念见过无数次相同的场景。
四十分钟后,泗城一中到了,而那对父子也早就下车了,祁念从公交车上下来,打算往学校里走。
“哎哎哎你快看那不是祁念嘛?从公交车下来那个。”
“还真是,走走走,咱们可得走远点,一副穷酸样,别被传染了。”
熙攘的校门口,传出两个突兀的声音。
祁念下车的时候听见了,不过她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去教室的路上,或多或少都会遇见几个同班同学,而祁念作为关系户进入这所泗城的一流高中,本就不受人欢迎,再加上她沉默寡言,每天一副苦样,班上的同学都开始慢慢排挤她,孤立她。
祁念倒并不在乎没有朋友,反正从小到大,她本来也就没什么朋友。
到了教室,从一进门开始,祁念就感觉自己被几股奇异,鄙夷的目光盯住了。
有几个女生窃窃私语,但祁念能听见她们说什么,明显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我天,她好恶心。”
“就是,一大早就看见那么倒胃口的东西,我早饭都要吐出来了,yue——”
“哎哎哎她过去了。”
等到祁念走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她才知道,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凳子上,红红的一片水渍,已经干了粘住了。
在她眼里,那只是一滩红墨水而已。
而在别人眼里,那是她肮脏,恶心的证据。
好多人都看她。
祁念一言不发,她把书包放在桌子上,掏出一张纸巾用水打湿,把凳子擦干净,然后把纸扔进了垃圾桶。
“晕——怎么会有这种女生啊?”
“我靠,真的好恶心。”
“不看了不看了,她怎么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啊。”
祁念依旧装作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坐下来抽出英语课本开始背单词。
“叮——”,上课铃响,刚才还凑成一小堆一小堆的同学们一哄而散,各自回各自的座位了。
过了几分钟,三班班主任李婷来了,穿着件白衬衫,带着个黑框眼镜,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嗒嗒作响。
“高三了,还一天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子。紧迫感啊同学们,你们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啊!”
李婷边走边说,尖锐洪亮的声音在同学们一片咿咿呀呀的读书声中,格外刺耳。
“刘书鸿,你给我站直了!一个个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读大声点,没吃早饭吗?要不要我请你们啊?”
绕过大半个教室,最终她停在祁念身旁,放低声音,说:“学委,你跟我出来一下。”
祁念跟在她身后出了教室。
走进办公室,李婷让她坐下,她就坐在了李婷对面。
“是这样的祁念,老师叫你过来呢,主要有两件事情。一个呢是今天早上班上有同学来找老师要求换座位,理由是觉得你不爱卫生,但老师知道你不是这种人,老师就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李婷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语气温柔,简直跟刚才在教室里判若两人。
“老师,确实是我的问题,您给他们换座位吧。”,祁念望着她淡声道。
“不是,老师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