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沿走廊往里走,先生在最里侧的房间休息。”
“好的谢谢。”
秘书就送到入口处,没有跟着司恋一起进来,合上门后守在门外。
司恋向前走了两步,鞋跟陷入柔软的地毯中。
她心脏倏然漏跳了一拍,转过头,再次盯着门上的鎏金浮雕看了几眼才继续往走廊尽头去。
推开门走进卧室,司恋先看见侧边的沙发上坐了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听见有人进来,立即起身看向她。
司恋认出了她。
是当时在司家主宅里说她上不得台面的远房妹妹。
她怎么会独自呆在司瑜怀的卧室里。
司恋觉得这个地方和这里的人都很怪异。
“姐姐,”司嘉再见到司恋时依旧像只惊弓之鸟,她的表情变得畏惧起来,“你和伯……伯聊,我先出去了。”
司嘉避之不及的样子让司恋更觉得匪夷所思,她仿佛在避讳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毕竟就算是看不起私生女,也实在没必要夸张到这种程度。
“恋恋。”床上坐着的人终于开口,唤回了她的思绪。
司恋循声瞥眼看过去。
病痛带走了他绝大部分的精气,害他连说话声都有气无力。
但又很眷顾他。
年轻时他相貌英俊,因此让不少单纯的女孩被他外表所骗,这么多年过去,岁月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就算老了瘦了,眼角鱼尾纹深邃,过往的风流倜傥现在照样可见一斑。
司恋记得上一次和司瑜怀见面还是在她九岁的时候。
她被妈妈牵着手,卑微的隔着别墅外的铁艺门遥遥望着里面的他。
他没注意到门口有人,只专心陪着司澄踢足球。进球后父子俩欢声笑语不断,等玩尽兴了,他捡起球,不经意朝自己的儿子温柔一笑。
那抹无条件的以爱为名的笑不是对着司恋,但却让她至今不忘。
小时候她也曾渴望过父爱,但很快妈妈离世,而陪着外公外婆整理遗物时读到了妈妈写的日记,自此之后渴望就变成了庆幸。
她后来只庆幸父爱不是必需品,没有经历过父爱是她的荣幸。
“恋恋,过来坐吧。”司瑜怀朝她招手。
司恋的中文名是她回司家前司瑜怀取的,也不知是不是凑巧,他选的字和她英文名的发音非常相似。
此刻他声音模糊,听上去就像是在叫她的英文名。
司恋隐住内心的憎恶。
病床前有软椅,她没坐过去,走到司嘉刚才坐的沙发边,抚住裙摆坐下。
这里离病床不远也不近,最适合陌生的父女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