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葵寻到迷雾林,指尖一动迷雾遁去,那一地狼藉,这主子也是糟蹋这迷雾林。
瞧见那竹坞的时候,阿葵有些惊奇,这迷雾林何时起了这样的竹楼,明明她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没有人迹。
在户外轻唤一声“风君”,一阵笛声从头顶传来,断断续续,她退后,抬头看向屋顶,又上前爬着梯子上去。
风湮正在试吹一支新竹笛,她凑近唤一声:“风君。”
“阿葵有事?”
“没事,就来看看风君。”
“看来这迷雾林也是浪得虚名,很多人都可以自由进来呢!”
“并不是,只因为……对了,风君,这是您建的竹楼?”
“怎么样?”
“雅致,怎么选在这样的地方?这地方很荒凉,也很寂寞。”
“因为喜欢这两棵梧桐树,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
“不是说这里,而是为什么选在迷雾林?”
风湮笑笑没说话,阿葵摇摇头道:“不想说算了,只是这里差了些许东西呢!”
“你布置吧!”
阿葵含笑,拉上他的手道:“不过您可得移驾去浮游呆着,不然怎么打理?”
“听你的。”风湮飞身下来,阿葵噘嘴,提着裙摆慢吞吞下去。
风湮走在前,阿葵走在后,取出丝带绑在路上,风湮有些奇怪转念想着怕是识路,也没有干涉。恍然想起那夜之事,不由惭愧,唤一声:“阿葵。”
“风君什么事?”面色明媚,倒是像是得了风湮的宝贝,明媚只是答应她安排暂住居所的物件。
“那晚抱歉。”
“没事,郎君莫要忘了阿葵的出身。再说您也是事出有因,谁没有那样的时候?”
二人拉到浮游,依旧的绿柳歌舞,坐在雅间座上,阿葵安排好了服侍便陪着他。开场便是欢呼,风湮和阿葵谈话本是没有在意的,可是那清越甜美的歌声那般熟悉,和薄舞的歌声一样动人,只是更加甜腻活泼。
“春拂杨柳留清风,花盖寒楼换春颜,步摇摇摇美人笑,水月重开仙境招。青青山,绿绿水,胭脂改银装。蝶儿飞,草儿长,莺莺燕燕共乱唱……”
“葵娘你好厉害,竟然能将水二娘子这宝贝嗓子收拢!也算是替我照顾她了。”
“我也没有做什么,是她厉害,大家唤她青女呢!”
“青女,适合她,神女青女善弹琴,她的琴也很不错。你说大家?嗯,她从未登台,何来盛名?”
“所以才说厉害,昨儿个半夜她来,便在这浮游台上一曲成名。她真的得天独厚,这样甜美的嗓音,加上这样年轻貌美的容颜,不沾这风尘的干净,很难让人不喜欢。”
“好是好,只是这浮游一入……你保护好她,她是水伯唯一的血脉,我并不希望她成为第二个重楼歌姬徐丹萍。”
回到竹坞已经天差地别,阿葵心细体贴,实在用心良苦。
一个月就在这竹林和浮游之间来往,阿葵时时陪伴他,有时是秀禾,秀禾现在穿着与以前不同的华服,倒是更加清丽可人,可惜他想着那人,谁也看不见。
秀禾知道那个她不认识的女人是这人的克星,他的悲伤因为她,秀禾可怜这样痴情的男人,心疼这样脆弱的解叶,却也清清楚楚知道这个男人不爱自己,甚至没有想过爱。放弃吗?好像也不行了,本来的仰慕化为了怜惜,交错成的感情太复杂,只有去关怀照顾好这个人才能欢喜,才能舒坦。
风湮知道,这样的女子他身边太多了,也便总是习惯了不在意,这样的温暖虽然不是那人的,却也让人想依赖。
新婚燕尔,薄舞今日才算正式出了门,甜甜腻腻两个人也难得分开。薄舞走在路上还有人招呼她“崔家嫂子”,听起来很不错。
墙角蜷缩这一个肮脏的人,她走过将买到的食物放下,那乞丐却是杵着竹竿跑来。薄舞奇怪,却也没去讨什么说法。
秀禾亲亲热热上来就抱住姊姊,又拉她上山玩,边走边兴冲冲说着:“春天来了,又是一年,我就该十七了!”
薄舞不由掩口好笑,小妮子有问题!秀禾大眼睛瞪着姊姊,半晌笑道:“姊姊嫁了人就是不一样,走着路也会笑。想什么,姊夫?”
薄舞自是伸手刮刮她的鼻梁,秀禾惊呼一声:“会塌下来!”忙双手掩着鼻子朝后躲。
薄舞笑着比划:“十七,嫁人。”
秀禾目光躲躲藏藏,半晌却是红了脸偏着头。“姊姊,你听得见。”
“今儿才知道,我前儿就能听见声了!”薄舞假作埋怨。
“太好了,该庆祝,感情姊夫还能治病!”说着却是跑开了。
薄舞摇摇头,追上去,来到亭中,秀禾警惕看着她,薄舞摆手罢战。
秀禾蹦蹦跳跳跑过去,拉着薄舞的手,盯着姊姊殊丽的容颜,埋汰道:“便宜崔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