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松树高耸入云,沿着松树一直往前,就能看到一处村落,村子在落日的映照下像是一副绵长的画卷,村口有几个孩童正在嬉闹追赶,口中吟唱着童谣,“乌鸦黑黑黑成片,五彩泥石照人间,姻缘本是由天定,何苦他人做新衣。三界初定阴阳倾,太一老头道行深,泥人也爱风流日,此去旧日羡殷勤。”
那几名孩童看到南吕他们一点也不意外,主动迎了上来,像是知道今日会有人造访,甚至还想拉一拉南吕的衣袖,却被南吕巧妙地躲开了。
带头的那个年龄稍长的小女孩冲南吕笑道,“娘亲早知今日会有贵客,令我们几个在村口迎你们,既然到了就随我们走吧!”
那小女孩长着一双狐狸眼,可能因着眼睛的缘故,笑起来失去了小孩子的纯真,她的着装绚丽而多彩,衣服上很多银饰装点,手中拿着一个方银盒,盒子上镌着一枚簪花,簪花的形状如同弯刀。
“你娘亲是什么人啊,是神仙吗,不然怎么就算出我们今日会来。”柴道煌貌似对此处十分好奇,跟在拿小姑娘后面不停地东张西望。
“我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最温柔最善良的女人。”提及生母那小丫头一脸得意,骄傲的扬眉,旁边的几个小孩子也是这般神情,这倒令让柴道煌兴致更浓。
唯独南吕,一人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徐徐跟之,不急不慌。
她仔细盯着这座透着古怪的村子,每个屋子都用泥土堆砌而成,每家每户门前摆着一个大大的土人,那土人头上插着一柄桃木剑,身体饱经风霜年久失修已是多处破裂,当然这还不是最古怪的,而最古怪的要数街道上叫嚣着的商贩,他们卖的都是些罕见的虫子。
那小姑娘看南吕只是徐徐跟着,不急不慢,不慌不忙,正欲抓只巨型毒虫来吓她,谁知刚迎上南吕那双清冷的眼,倒吸了一口冷空气,不敢造次。
这女人,好狠绝!
柴道煌倒退几步,与南吕并肩而行,“喂,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说来听听。”
南吕此时谁都不想搭理,便加快了步子,柴道煌微微一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约莫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众人才看到一所小土屋,土屋的结构很是诡异,屋子不大,就只有五个小房间,每个房间内有十二扇门,每扇门上悬挂着半枚铜钱,钱眼有的朝上,有的朝下,而这十二扇门似乎是依据某种方阵而列。
与别家土屋不同,此处土屋前并没有头上插着桃木剑的土人,而是用琉璃石雕了一座蛇身人头的石像,那石像乃一名绝美倾城的女子,眉如黛山,眸似星河,唇仿朱樱,眉宇之间竟呈娇媚与温婉。
仅仅一座石雕就已经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美的摄人心魂,倘若世上真有如此姿色的美人,不知要毁了多少人的因缘。
柴道煌看了石像一眼,又看了看南吕,南吕清瘦而高挑的身影,瞬间只觉逊色了几分。
世间男子皆爱美人,他自然也不例外。当然旁的女子观赏即可,他还是更喜欢那张冷绝的脸。
不知何故,当别人一直盯着这石像看时,发现这石像的眼睛开始流着血泪,血泪模糊之处显得如此怪异。
“小屁孩,这石像是何人?”耐不住好奇,柴道煌终于问了出口,他盯着石像看得久了,总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深深吸引着自己。
“这你都不认识啊?这可是我们的圣女娘娘!”小女孩一脸骄傲,朝着石像揖了揖,给添了三柱香。
顿时,石像周围燃气一团青烟,滚滚青烟,很快众人都晕了过去。
此处并非真实世界,而是圣女娘娘生平最后一缕元神错落之地,混沌之初,妖巫之战,六界分阴阳,秦天柱隔天地,这才有了如今的繁华,此处不再六界之中,只是残魂幻化而成之地,可这里的一土一泥,一花一木,每一处每一簇都是一副绝美画卷。
屋外白雪皑皑,屋内却瞧见一名妇人系着围裙围着炉灶转,灶台上摆着刚出锅的冬笋炒腊肉,还有几条冰川带鱼,那妇人只是随意编了个发髻,还有几缕青丝很是自然的垂落,她翻炒着锅里的肉渣子,时不时看看屋外嬉闹玩耍的崽子们,面带微笑。
于她之身,总能令人感受着母性的光辉,还有泥土混合而成的生命之气。
屋外飘着鹅毛大雪,有一个红衣男子正跟几个小臭孩打雪仗,只见他两只手插入雪地里,搓几下就搓出来一个圆滚滚的雪球,将那圆滚滚的雪球精准砸向自己想砸的任何人身上。
“煌哥哥,你怎么能欺负小孩呢?有本事就去砸南吕姐姐啊?”那个叫潋鹭的小女孩指了指远处的南吕。
柴道煌回头看了南吕一眼,南吕静静地站在大雪中一动不动,眼前的欢乐皆与她无关。她背身而立,随意披散而开的长发在风中凌乱,修长而清瘦的背影衬托得比这白雪还要清冷干净。她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立于寒风大雪中,没人能读懂她在想什么。
“南吕,接着!”柴道煌搓了个巨大的雪球向南吕砸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