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亲手为夫人制作的簪子,有凝神静气的效用,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机会……想来,配不上夫人。”叶清微微抬眼,嘴上挂着卑微谄媚的笑,双手托住簪子,“还望苏小姐能够代为转达……大恩大德,小人定牢记于心,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肝脑涂地、宁死不辞。”
停顿半晌,苏涟伸手去拿,刚握住簪子却被叶清抓住手腕,惊得苏涟下意识抬手打飞,对着叶清破口大骂:“混账,你竟敢戏弄我,快来人,给我把他压在地上,把他的手剁成肉泥喂狗。”
方才同苏涟戏水的男子已穿戴整齐,纷纷围过来要将叶清绑住,团成球的叶清急忙滚到被拍飞的簪子边,把簪子护在怀里,求饶道:“苏小姐,你误会我了,刚刚有只血虫吸在你的手腕上,小的只是想帮你弄死它,不信你看看你的手腕,或者询问你的侍女。”
苏涟抬手一瞧,果然手腕内侧有块红肿,隐隐渗着血色,确实是被血虫吸附过的痕迹,她斜眼瞥向自己的侍女:“是他说的那样吗?”
侍女的目光仍停留在簪子掉落的地方,她见过这个簪子,记得那个侍卫在月光下一点一点雕刻的模样。
“奴婢该死,看见血虫未能及时提醒小姐,奴婢这就给小姐上药。”侍女很快回过神来,立即拿出药膏给苏涟抹上,见红肿褪去,她跪在地上,一副领罚的姿态,“奴婢失职,还望小姐赐罚。”
苏涟掐住侍女脸颊,直到指甲刺破肌肤流出血来才开松手,手指在侍女的衣服上擦了擦,转身对着身后男人吩咐道:“你们谁先把这胖子的手臂砍下来,今夜我就召幸谁,呵呵,要快哦。”
叶清没料到这个假苏涟如此不讲武德。
男人们跃跃欲试,只等苏涟一声令下,此时此刻,一道少年声音兀得响起:“苏姐姐,许久未见,容貌越发动人了。”
来人是玉天谕,他乐呵呵走近,看见地上的叶清,满脸惊讶:“这不是叶兄?怎么跪在这里,你冒犯了苏姐姐吗?”
“呀,玉二少爷怎么来了?听闻你进了保境司?这么早就熟悉家业了啊。”苏涟的兴趣一下就从叶清身上转到玉天谕,眼神肆意打量着他,尤其是他的脸,小小年纪便有惊鸿之姿,若是长开了可不得迷死多少女人,“真是可惜了。”
那声可惜,让玉天谕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只是他仍保持着和善的笑,恍若未闻般继续说道:“这位是我的同僚,不知他如何冒犯了苏姐姐,苏姐姐蕙质兰心,还请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怎么,你要替他求情?放心,我不会要了他的命,我只是要让他留下一只手而已。”苏涟俏皮地指着叶清的右手,嘟嘴,“就是那只。”
“叶兄在保境司工作,苏姐姐可别开这种玩笑吓唬他,他胆小,不禁吓。”
“玉天谕,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长辈,什么时候有你插嘴的资格了,要不要我好好在你父亲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你的身材应该不比你的脸蛋差吧?”苏涟边说边笑,手也变得不老实,往玉天谕胸口探去,“我倒是不嫌弃你,寂寞了可以来找姐姐,姐姐陪你玩玩。”
面对苏涟的挑逗,玉天谕笑意依旧,那笑不是掩饰,而是无畏。
剑光一闪,苏涟指甲末端被削了下来。
“苏小姐,请自重。”欧阳谙语气冰冷,挡在玉天谕身前,不顾苏涟的尖叫和谩骂,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剑抵在她脖子上,“请安静,我家少爷不喜吵闹。”
靠,好有礼貌的忠犬侍卫!
“疯子。”苏涟死死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直到淡淡的血腥味飘在风中,苏涟这才闭了嘴。
“苏姐姐,今天和你聊得很开心,那我们下次再见咯。”玉天谕一直都是笑盈盈的,仿佛看不见自己的侍卫把别人气得七窍生烟,乖乖行了礼,拉上叶清走了。
只是刚出仙草园没走多久,玉天谕的脸就冷了下来,他停下脚步,皱眉望向欧阳谙:“你不该来的,自去领罚吧。”
叶清还没搞清楚变故,就听欧阳谙迅速应下,消失在暮光中。
她探究地看向玉天谕。
“他伤了苏盟主的侄女,受罚是应该的。”玉天谕语气稀松平常,脸上又浮起温和笑意,“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不心疼?”
“心疼啊,不过没关系,伤害过我们的人都会得到自己的罪罚,这一天我想不会太久。”
看着玉天谕愉悦的表情,叶清心里泛毛,她忽然认同起苏涟说的话,比起神经病,眼前这人更像疯子。
“我救了你,你该告诉我,怎么让谙谙对我敞开心扉了吧?”玉天谕苦恼得像只迷路的单纯小狗。
“为什么是我?我很直的,不懂这些,你问错人了。”叶清急忙摆手,她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写土味情书的事情说出去的,绝对不会!
“我看人一向很准,或许你没发现,在对待我和你,某个方面,他和谙谙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