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动(1 / 2)

破天荒的,宁侗卦也没有拉着她下棋。

一如初见,他手捧着书坐在院中,即便天赋异禀,他也从未懈怠过,修练于他而言就像呼吸,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事情,这也难怪他能有如此成就,成为世间佼佼者。

“在看什么书?”叶清放下药箱,把这几日所需的药材摆放出来。

“蛮荒录。”泛黄纸页上,绘有幅身着月白长衫的修士一剑刺穿魔物身体的场景,倘若凑近细瞧,甚至能感受到来自远古的肃杀之意,“这是白坞圣君斩灭魔族时,储音石留下的残像。”

“只可惜,魔族是无法真正被消灭的。”叶清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头,语气平常到让她感觉根本不是自己在讲话,但她并不反感,与人讨论历史、书中故事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

“魔物是这世间最特殊的物种,它们始于天地浊气,靠吞噬人类的贪嗔痴怨壮大,起初寻找宿主寄生而活,最后,吞噬宿主为祸一方,彻底脱离五行约束。”

“不错,但魔也不尽是坏的吧。”宁侗卦说的这些,她都在书里见过,书中把每一只魔都描述得穷凶极恶,性格暴戾,光是读起来就使人心生畏惧三分,倘若作者见到小黑球这等蠢萌的魔物,定然会惊掉下巴。

“清灵,魔不分好坏,离宁暮沉远一点。”宁侗卦神情严肃。

“为何?他又不是魔,他是妖,妖总有好坏之分吧,看你这样子,难道你听说了什么?”鲜少有人知道小黑球与宁暮沉的关系,哪怕是在妖界,除了最忠心的狐族,其他种族都不曾知晓这个秘密,宁侗卦又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装疯卖傻的叶清,宁侗卦无奈笑了,只是这笑里多少带着点不被信任的失落:“你不必这般套我的话,我和他曾有过交易,无意中得知。”

“交易?什么交易?哦,上次你还说在情感上你与他站在了同等的位置,难不成你们二人?”叶清立马脑补出一场男男间的爱恨情仇。

八卦的火苗还没蹿起来,就被宁侗卦一个眼神熄灭,他压低声音,斩钉截铁:“他终将化身成魔,你与他纠缠不清,只会受到伤害。”

叶清莞尔,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她的眼睛半眯着,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感:“说到伤害,我是不是应该离你远一点才对?”

“暂不说他不是魔,就算他成了魔,那又何妨?是魔就该杀?又为何而杀,为正义?还是为名誉,呵,你同我一起揭开了魂修的秘密,亦能猜测出宁暮沉为何痛恨玄虚仙盟,难不成你还要自欺欺人,颠倒是非黑白,要杀他以证仙盟之清白?”

这一连串的发问让宁侗卦一时呆愣在原地,纸张从指缝溜走,新一页中心,绘着白坞圣君与其妻子珞荀女君破镜重圆的故事。

他本想借着这个故事挽回叶清的心。

“清灵,你真的变了许多。”许久,宁侗卦苦恼叹息。

“说得对,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叶清灵,我叫叶清,反倒是你,还沉浸在过去。”叶清倒了杯茶,一饮而下,抬头却见宁侗卦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看得她心里发毛。

“嗯,好吧,叶清。”宁侗卦眼睛又缓缓亮了起来,旋即扯出一个夸张的笑,没有计较嘴角的幅度是否太大,露出的牙齿是否太多,眼睛是不是眯成了一条缝,会不会显得并不得体。

那是个属于少年人单纯的笑容,与记忆中,叶清灵同宁侗卦坐在河边,畅聊理想的笑容重叠,叶清在那一瞬间恍惚,顿悟。

原来叶清灵爱上的,是这样一位少年。

只是时过境迁,谁都不是当年那个人了。

“这是几日来,我根据你服用的清尘丹开出的药方,配合那半颗重明果,足以让你的伤势愈合如初。”叶清从袖中取出药方,递给宁侗卦,他们二人立场不同,复明阁的建设已到关键时刻,养个间谍在府中,着实不妥。

见叶清一副要赶人走的架势,宁侗卦并不意外,他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事实上,最开始他并没有把握能住进来。

他接过方子,展开一看,眼尾弯弯:“清灵,不,叶清,你瞧,你又把药材名写错了,你总爱出这岔子。”

“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呗。”叶清灵的医术是在和宁侗卦游历途中跟着偶遇的老头学的,老头胡乱叫药材名,废了叶清灵不少脑筋,宁侗卦修行之余也会帮着她试错。

虽然感情不在,但曾经相处的记忆仍深刻于心,想来也正是忘不掉这些记忆,才会让叶清灵痛不欲生,而身为旁观者的叶清,只觉得这是段有趣的经历罢了。

又或者,当时间被无限拉长,长到那些记忆都变得虚幻,长到有无数新的、精彩的记忆将痛苦覆盖,轮回过后,曾经种种已然释怀。

“几时走?”

“你走后,我便走。”宁侗卦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托腮看叶清替他收拾药材,他大概能感受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如此平静地相处。

“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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