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能看见只剩传说在世间的前辈尊者已然不易,围观者都不约而同的盘腿打坐,观摩强者间的交锋,领悟心诀奥义,对自身修为的突破大有益处。
然而一根从眼前急速掠过的玄丝,再度夺走了众人的目光。
“那小子竟还未败下?”说话的是狂人堂的络腮大汉,在陆望选择与宁崇交手时,他曾鄙夷地嘲笑陆望是在找死。
如今双方过招百式,虽然宁崇全程占据上风,但却不能完全压制陆望,他手中的玄丝以及那诡异的身法,让他像只滑腻的泥鳅般,以为能够抓住却在下一瞬消失,又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一次次试探自己的薄弱点。
“这......老夫确实没看错,这少年就只是元婴期中阶啊,如何能与化神期的宁盟主相敌?更何况,老夫还从未听说过何时出了这样个天才?”
年纪轻轻就有元婴期的实力,更能越阶与化神期的高手全力一战,称为天才实至名归,只是这样如叶清灵、宁侗卦般的新辈,本该是在大众目光中成长的,怎会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不知他师承何人,定然不简单。
但现下拉扯牵制的局面并不会维持太久,宁崇能与陆望打这么久,完全是出于他的轻敌,化神期和元婴期有着质与量的差距,当近乎真神的威压释放,一切低于化神期的修士都会止不住的颤抖想要跪拜,这种绝对的、至高无上的权力,是所有修真者痴狂所在。
即使是陆望,也不例外。
因此,当宁崇释放威压之时,人人都觉得可惜,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为他求情。
那无形的压力,使得唐音和古凝雨灵力紊乱,两败俱伤,佟子真和秋重梦也被迫停手,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看宁崇用他的法器,如何一点一点摧毁陆望的神魂。
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是,宁崇散发的威压似乎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让人不自觉地认为凡忤逆宁盟主者,杀无赦。
陆望该死。
全场除陆望外唯一清醒的恐怕只有身处于事件之外,默默养伤的宁侗卦,他闭眼感受着这奇异的瞬间,从宁崇释放威压起,他就屏住呼吸,直到现在,他才放松下来。
五息。
威压虽未撤去,但那蛊惑人心的能力已被收回,看来这就是宁崇的极限了。
“能被本君亲手送往彼界,是你的荣幸。”无情无欲、无悲无喜,宁崇的眼神恍若在看一只蝼蚁。
然而,就在宁崇想要彻底抽出陆望的神魂时,一道刺眼的白光袭来,光虽无形却有着可怕的温度,宁崇下意识收回手,唤出双叶弯刀,朝白光劈去,出人意料的是,这光就像只纸老虎,丝毫没有外表的气势,轻而易举地就被劈成两半,两道白光随之散开化作星光,在白日也颇为耀眼。
光点跃动又融合,铺成一条银河之路,路的尽头,一只怪模怪样的狮虎兽走了出来,脊背上一双洁白羽翅点缀着琥珀色光辉,长尾优雅地卷曲在空中,两颗眼珠炯炯有神,轻蔑瞥向大地众生。
而它背上,端坐着一位完完全全被光包裹着,从头发丝到鞋缎都闪着光芒的少女,少女手中握着一把冰蓝色的剑,剑身有如水在流动。
“阙沅兽?这是神女,神女来了!”不知是谁喊了出来,宛如沸石入锅,人群瞬间蒸腾起来,传说中只有神才能驾驭阙沅兽。
“神女?我可不敢当。”叶清莞尔一笑,清脆的嗓音回荡在竹林中,显得她不再那么虚幻。
双腿微微一紧,阙沅兽察觉到叶清的意图,朝宁崇飞去,停在陆望身旁。
藕似的小手递了过来。
“怎么说,你妹我是不是很酷?”
“哼。”陆望斜瞧了叶清一眼,见她没受什么伤,便闷闷把手搭在她腕上,叶清一使劲,把他拽了上来,稳稳落坐在阙沅兽背上。
他很虚弱,轻得像根羽毛,仿佛命不久矣般。
阙沅兽又飞到半空,叶清站在它的背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晶体剔透的果子,朗声道:“天级重明果我已取得,沧浪秘境即将关闭,还请各位准备离开吧。”
成仙长生,那颗令人痴狂的果子就这般突然得出现在这里,在那个让人又喜又恨的女人手中。
一时间,鸦雀无声。
事实上,人们对叶清的看法态度,完全取决于宁侗卦。在她追随宁侗卦闯荡险境时,人们都会赞誉她的贤德,夸奖她的天赋使她拥有成为宁侗卦伴侣的资格,称她是重情重义,不贪慕荣华富贵之人。
然而在她被宁侗卦舍弃,拒绝伏小做低时,人们又戏谑她是滑天下之大稽,说她痴心妄想,自私自利,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尽管如此,即便看见是叶清夺下了重明果,却也没人敢上前争抢,她身下那只阙沅兽就是最好的威慑,想来这便是守护天极重明果的神兽了。
不过,在沧浪秘境安然度过万年岁月的阙沅兽应该从未料到,自己还有被人当交通工具的一天,这也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