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极快,转眼两个月便过去了,不管刘彻怎么宠幸,陈嘉的腹中始终是空空如也,每次去长乐宫请安,两位太后都要问上两句,让陈嘉倍感压力,夜间和刘彻抱怨:“母后今天又催我了,说要我赶紧给你生个儿子。” “这你就受不了了?”刘彻笑道:“你去看看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催朕的,你要再生不出来孩子,朕可就要纳新人了!” 原是想在刘彻这里寻求一些安慰,没想到刘彻会提出纳妾之事,陈嘉瞬间火大,拎起枕头朝刘彻砸了过去:“你就知道纳妾,纳了那么多,也没见你生出儿子来呀!” 刘彻本是一句试探,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听了这些话顿时便恼了:“你少把屎盆子往朕头上扣,生不出孩子是你的问题,不是朕的问题。” “怎么就是我的问题了?”陈嘉也不甘示弱:“别的姬妾也没生出儿子来,你怎么解释?难道这也怪我吗?” “不是你怪你怪谁?”刘彻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她:“你这个皇后要是当得称职,这后宫里能没个孩子吗?” “你……”陈嘉气急,又扔了一个枕头出去,被刘彻轻而易举地避开。 “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叫什么女人,那是‘旱’妇!”刘彻起身穿了衣裳出去。 陈嘉气得跺脚,在床上乱砸一通,大骂刘彻混蛋,走了以后就别回来。 明明所承的雨露不少,可就是怀不上孩子,宫里的太医都挨个瞧了个遍,药也喝了一箩筐,还是无济于事,被太后催生,还被刘彻讥讽,陈嘉的内心苦闷得紧,愈发不喜欢别人跟她提生孩子的事了。 五月的一天,身怀六甲的堂邑侯嗣子妃刘瑛入宫请安,陈嘉看着她大腹便便的模样,心里头无比羡慕,甚至还有一点点小嫉妒,她这已经是第三胎了,为什么别的女人可以一个接一个的生,偏就是她,这么多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心里多少有点儿埋怨老天待她不公。 嗣子妃刘瑛乃梁孝王刘武的长女,现任梁王刘买的嫡亲长姐,心思玲珑通透,自然是看出了她的苦恼,问道:“娘娘可有请太医帮忙调理身子?” 陈嘉情绪恹恹,提到这个问题便烦躁起来:“都是些庸医,瞧了这么久也瞧不出什么毛病来,只会开那些无用的汤药,苦死个人罢了!” “我的好妹妹,苦口良药,再苦也是要喝的”,刘瑛亲昵地凑到陈嘉身旁:“只是咱们也不能只靠着喝药这一个法子,也要想想别的出路才行。” “除了早日给他们刘家生出个种儿来,本宫还有什么出路?” “妹妹调理了这么久都没能怀上孩子,难道就没想过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 陈嘉听了这话忽然来了兴致,这些年她生不出孩子,祖母也怪她,母亲也怪她,太后虽然没怪她,但总是以开枝散叶的理由让她给刘彻纳些新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替她想过,太医瞧不出病来,药倒是给她喝了一筐,可怀不上还是怀不上,她怪谁去啊,如今总算有个人能替她想一想了,她少见的握住了刘瑛的手,说道:“你也觉得这不是本宫的问题,对不对?” 刘瑛坐到她身旁说:“这宫里怀不上孩子的可不是娘娘一个,后宫里的那些嫔御,可都没有身孕,难道她们也有问题?” 陈嘉连连点头,虽然她不喜欢刘彻宠幸别的女人,可碍于两位太后的情面,这两年她也给刘彻纳了两个新人,就没有一个怀上过孩子的,她还跟乳母抱怨过,说后宫的女人都怀不上孩子,这绝对不是巧合,乳母当时还说是那几个人不得宠,怀不上孩子也正常,是她想多了,想到这几年她在这事上受的委屈,便觉得不平:“我就说是刘彻生不出来孩子吧,他们还不信!” “娘娘慎言”,刘瑛拍了拍她的手道:“这事咱们心里知道就行,可不兴往外说的!” 陈嘉长居深宫,便常令排忧讲些民间故事给她听,譬如说哪家女子嫁出去后生不出孩子,被夫家休弃,后改嫁到别家,生孩子就跟母猪下小猪崽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她还笑话过那女子的前夫,设想过如果她不是嫁给刘彻,现在没准儿也能儿女双全呢,自然知道男人生不出孩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委屈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个人可以理解她了,陈嘉心里如释重负,对刘瑛是愈发亲切了:“好嫂嫂,你帮帮我罢,这既然是他的问题,我以后可怎么办呀?这些年我都快被他们逼疯了!” “妹妹莫急”,刘瑛安抚道:“嫂嫂这里确实是有一个法子,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什么法子?” “收个宗亲子弟到膝下来养,以后便可以有个依靠了。” “……” “妹妹你想啊”,刘瑛拉着她的手,细细同她分析:“陛下膝下无子,那他百年之后,这帝位传给谁?” 陈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