堃宇先投资了10亿,如果这三年,江上集团净利润达到16.4亿,就会获得剩下的15亿。如果达不到,就会触发回购条款——以年利率12%的代价,回购堃宇持有的Pearlaut股份。
简单来说,完不成的话,当初江上以10亿元卖出去的Pearlaut股票,要用更高的价格买回来。
对如今的江上来说,这是难以承担的代价,所以对赌协议不能不完成。
但不得不完成的理由,还不止于此。
而这16.4亿的净利润,一半压在了Pearlaut身上,一半的一半,又压在了她的身上。
温盈却跳得谨慎,又因难得敢试探一次而兴奋的心脏,被两句斥责压回箱子里,合上了盖,再镣把锁,保证下次不跳出界了。
她和这位养父直直对视半瞬,怯生生的表情和语气:“我知道了,老爷。”
戏里戏外都天赋卓绝的演员,令人不得不信她的乖顺。
但她没有说,明白了。
江麟友语气也缓和下来:“盈却,明年等对赌完成,林展会替你挑好剧本的,听话,不要任性。”
一个大饼,快把她砸晕了。
明年对赌结束,她还能不能拍戏,尚未可知。
没等温盈却回答,他背过身,“时间要到了,带你爷爷去找你大哥吧。”
她依言,推着江矩良的轮椅,离开了房间。
身后没人跟着,温盈却才掏出手机,单手打字飞快,恶狠狠地骂了林展一句:「服完软了,你是江家的狗吗?」
刚在车上说完的话,江麟友就知道了。
对方回得很快:「盈盈,我是你的狗」
又一条消息进来:「提醒你,你那个三叔今晚要出现的话,有多远离多远,你跟他不熟所以不知道,他有病的,疯子,你别不信,记住啊」
这话,差点让温盈却手机拿不住。
幸好身边只有一个江矩良,看不见这位情绪切换自如的演员,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
短暂愣神,江矩良也好似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他抬起枯树般的手,握住温盈却的一寸尾指,声音像灌入凉风,空荡荡的:“阿友,阿友……”
以为推他的是江麟友,习以为常的事。
可下一句,让温盈却的心,又狠狠一颤。
他说:“江明宗,我已经疯了,你还要我怎样,才能放过阿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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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麟友的长子江胤吾在入口处等她,温盈却到时,因时间紧迫,两人仅相视一笑,便推着江矩良一同入场。
万众瞩目下,若非兄妹,这是一对完全称得上郎才女貌的壁人。
席间宾朋满座,数不清的视线,审视着江家这朵富贵花。
今夜有多少商人,是看中这位四小姐的吸金能力来的,不得而知。
但娱乐圈,一个庞大的销金窟,谁家不想分一杯羹?更别说里头最大的摇钱树,已经种在江家的地界上。
哪怕她姓温。
随着温盈却声名鹊起,外界不乏有人猜测,江家捧她一个养女,说不定人家翅膀硬了就跑路,让Pearlaut这些年的心血渣都不剩。
现如今,这朵张扬美艳的富贵花,作为江胤吾的陪衬出场,乖顺地给这位Pearlaut的首席执行官抬轿。那么,以她的忠心和能量,江家东山再起,不过时间问题。
更何况,北城有一位背景深厚的能人,也姓江。
今夜,有多少人在等这位出现,同样不得而知。
圈子里的人对这段明说不得的秘闻,最常提的是那句:打断骨头连着根,怎么说,人家也是亲兄弟。
江家东山再起,也许压根不用温盈却,只要这位能念在兄弟情谊上,指缝里漏点钱漏点权,哪用得着一个曾高不可攀的簪缨门第纾尊,依靠这些油头粉面的戏子讨体面呢。
席间众人各怀鬼胎,温盈却和江胤吾走着走着,宾客们左一言右一语,很快便走散了。
江胤吾作为江麟友的长子,确实该去与集团合作伙伴交际,而她,则留在Pearlaut附近,和娱乐圈的人周旋。
可惜,她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和他说。
而今晚的主角,由贴身保姆看管着,安静待在角落,隔绝于笙歌鼎沸外,自成一个空间。
温盈却望过去时,想起了早前的荒诞一幕。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那这一场宾客尽欢的晚宴,会是场什么样的悲剧呢。
不能深思的事情一旦想了,心就会浮起一阵凉风。
红酒接二连三下肚,她酒量不算太好,喝上头会影响明天拍戏。
温盈却走远几步,想吩咐侍应拿杯葡萄汁过来,背后传来声“四小姐”。她回头,来人托盘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一个盛了深红液体的高脚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