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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周胜了然直言道:“能接这种悬赏的都是不要命的下等人,想杀就杀了……”

嘴边的话还未讲完,落在他双腿上的毒蝎毫不客气张嘴咬下。周胜的双腿瞬间没了直觉。

来不及呼喊,颈间毒蛇爬入他的口中,话语被堵了回去。

“你给她喝的那杯酒里,可是下了毒?”岁铃彻底失去了耐心。

前方树影晃动。周胜瞧见了屋顶上跟七弦琴差不多高的小女孩。

竟是这么个小女娃娃?他不屑地呜咽着,“没有。”

岁铃:“嗤。”

下一秒,诡异琴声再次乍起。周遭毒物皆露出獠牙,咬上了自己的盘中餐。

岁铃面无表情盯着被毒物啃咬的周胜。

与中蛊虫而死不同。

被毒物咬死,就算再怎么查,也查不到她头上。

毒素发作不过转眼,周胜很快便开始口吐白沫,双眼涣散。

临死前,周胜看到那女童抱着七弦琴落在地面。

翻涌的压城乌云聚积在她头顶,外表稚嫩无害的她,却如勾魂修罗踏着尸骸走来。

“记住了,”毒蛇盘踞在肩头嘶嘶吐着蛇信子,她居高临下俯视脚边蝼蚁,“我叫岁铃。”

周胜讲不出话,惊恐地瞪大双眸,彻底断了气。

岁铃指尖轻拨琴弦,周围聚满的毒物听到琴音后,有序退回来时路。

未到一息,旧巷中恢复寂静,哪还有半只毒物的影子。

她放下琴,在周胜身上仔细找解药,结果找了半晌,解药没瞧见,倒是找着不少的鹿茸丸和寒食散。

难道真的没有解药吗?

岁铃低头看了眼自己迷你的小手,眉头紧锁。

周胜已死,她是报了一剑被捅穿的仇,却也彻底断了线索。

她不知道这变小是不是因为被下毒的缘故,只能先试着看能不能靠蛊虫解毒。

岁铃足尖跃上屋檐,却见万里苍穹上黑云翻墨,风雨欲来。

陡然,有豆大雨滴落在眼睫上,她眨了眨眼,雨滴顺着卷翘睫毛坠落,消失无踪。

还真的下雨了。

听着雨滴拍打声,岁铃脑中莫名冒出了临行前祁翊的话。

对哦,现在她在中原还认识了祁翊,实在不行的话,就再请他帮个忙吧。

想清楚的岁铃总算是松了口气,趁着雨还没下大前,踩着瓦片悄无声息飞掠过重重屋檐,朝着再来客栈的方向回去。

然而,急着赶路的岁铃并没有发现,在她身后的义庄方向燃起了浓浓黑烟。

*

等岁铃回到此前住的客房,屋外雨势倾盆直泻,她拍拍身上溅到的雨水,顺势关上窗。

雨声被隔绝在窗外,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些许。

她喊小二备了热水和饭菜,待吃饱洗漱完毕,方才盘腿坐在床上用蛊虫去毒。

苗疆有千万种蛊虫,有能杀人于无形之中,自然也有能解百毒的。

她自幼便在蛇蝎相伴下长大,更与万蛊厮杀安然无恙爬出蛊池,早就练成了万毒不侵的体质。

照理说,这世间不可能再有毒能够毒倒她。

将内力在体内运行小周天,果然没有发现任何奇怪毒素。反倒是在心肺处发现了只已死的奇怪蛊虫。

岁铃将这只奇怪蛊虫引出。

蛊虫温顺无牙,呈玉色半透明,接触到她掌心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一滩水。

“这是……什么蛊?”

岁铃拿手帕擦干净掌中水渍,彻底陷入了沉默。

她学到的都是些现存蛊术,至于那些古籍中的,能学的她都学了,学不了的也只了解过片面。但似乎都没有写过关于这条奇怪蛊虫的。

难道是哪里有遗漏了?

还是她的变小,是跟这条奇怪蛊虫有关?

这条奇怪蛊虫又是什么时候下在她身上的?

困意压着重重疑惑,岁铃裹紧身上的被子,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地彻底睡去。

翌日。

天不过蒙蒙亮,客栈中的鸡便开始扯着嗓子鸣叫,街道上络绎不绝的赶早小摊贩们扯着嗓子叫卖。

岁铃在苗疆习惯了安静的睡到自然醒,这下是被吵的彻底睡不着觉了。

她烦躁地抓抓头发,打着哈欠赤脚下床,去洗脸清醒清醒。

冰冷刺骨的冰水扑在脸上,神识总算是清明了不少。

岁铃伸手拿过洗脸布,却被脸盆中自己的手给彻底惊到了。

白嫩纤长,不似昨日的短小可爱,倒是跟她此前正常时的无甚区别。

“!!!”

岁铃丢开洗脸布,扑到屋中的梳妆镜前。

冷感妩媚,就算刚起床不施粉黛也像极了话本里不是什么好人的蛇蝎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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