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栏杆旁。
栏杆的折角处,一只白底青花瓷盆内,栽着一株艳色牡丹,牡丹花开两朵,花瓣层层叠叠,其中有一朵,已被楚昭捏在了手里,艳红如血。
原来是那里摘的。
不对,这是重点么?!
重点明明是,方才她在转角、对着另一个男人大放厥词、说喜欢的楚昭时,楚昭本人就在旁边!
除非他是聋子!
否则,怎么可能听不到?
啊。
来个人收了她吧。
姜瑶忍不住想捂脸。
她方才就该检查的!
不过——
怎么会有人会像她一样,爬塔爬到一半,突然不爬了?
他又不知道楼上要有事。
姜瑶心里哀叹,面上却还是滴水不漏,带着笑道:“二哥哥在这,怎么不说一声?”
那语声亲昵,带了几分嗔怪也似的:“在背后听人说闲话,可非君子所为哦。”
楚昭正吹着风,听到话,转过头瞥了她一眼。
姜瑶被那一眼瞥得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谁知那楚昭竟掀袍,自栏杆一落而下,而后,几步走到她面前,抬手。
姜瑶下意识便捂住脑袋:“你想做什么?”
谁知那绸袖就被他轻轻一拎,撇开。
姜瑶只感觉一道阴影罩来,而后,是一股淡淡的香气,那香气落到她发髻边。
姜瑶抬头,发觉楚昭竟然在替她簪花!
大约是簪得不对,还拿起花儿,在她鬓边比了比,而后重簪。
他声音徐徐流淌,流入她耳朵:
“金珂,七品提骑门郎将幼子。
其父金满仓,出身屠户,有勇武之力,却无将干之才,品性敦厚,好酒,宣武六年从军,为千户,后封七品提骑,娶妻卢氏,生二子,未纳妾。
大子读书不成,如今在长安县衙当典狱,娶妻白氏,生一子一女,未纳妾。
二子金珂,字明轩,年二十又二,五岁开蒙,十五考入白鹿书院,通四书五经,擅九章算数,策论讲实干,不擅诗词歌赋。”
“……金家人口简单,无纳妾之风,金氏虽庸碌,却也未有刻薄之言。金珂为人赤诚,今年下场,纵不得一甲,二甲也是无虞,实为…良配。”
那一句话落,楚昭已成功将那朵带露牡丹簪到她髻边,而后低头,那双漂亮的凤眸认真地盯着她,问:“娘子觉得如何?”
这一幕,真真是暧-昧。
郎君脸靠得那般近,他那般白,鼻梁那般高,望着她的那双眼睛那般深邃——
兼之那双放在她鬓边的手还未落下,丝袖如水一般垂落下来,将她的脸与他一并罩在阴影里。
就这样看着她,诚挚地向她推销另一个男人——
姜瑶思路艰难地扯回来。
等等。
他是在告诉她,金书呆是个良配,叫她好夸虑考虑?
难道是信了方才她的话,生怕她赖上他,所以恨不得早早将她嫁出去?
岂有此理!
姜瑶登时就有几分不快。
她这人素来有几分牛心左性,自己不高兴,便不想让别人高兴。
只朝对方一笑,在楚昭要退开时,迅速往前一步,那涂了丹寇显得尤为纤细白嫩的指尖,一下子揪住了对方的衣襟。
雪色丝绸如缎,流金暗纹印在指尖。
姜瑶揪着对方,凑近对方,吐气如兰:“郎君怎么不问我?方才在外面说的,是不是真的?”
楚昭眸光落下来,落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芳白馥郁,眼角含情。
而后,又落到那唇。
他难得有几分散神,想起清晨煦日里那一幕,在杨柳堤烟的斑驳暗影里,被涂抹得艳丽的一双唇。
楚昭顿时就有几分懊恼。
这一懊恼,那点压下去的臭脾气就上来,只冷冷一笑:“真的假的,与本殿又有什么关系!”,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