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吾卫,他便拉马而停,仆从拿了令牌和装得鼓鼓囊囊的锦囊过去,与那金吾卫队长说话,原先面色严酷的金吾卫队长掂了掂锦囊,面色也缓了许多,一扯马缰:“鲁郎君请。”
鲁莲一路顺畅过去,最后,到了朱雀街。
朱雀街上,住着如今长安城里除皇家之外最显贵之人。
梁国公府在街头,琅琊王氏、即王宰辅府次之,他户部尚书府在中。
鲁莲马儿未在户部尚书府前停下,而是,一路疾驰到那宰辅府前。
静夜里,宰辅府的门匾在幽月下发着淡淡的光。
两盏明角灯被风吹得打转。
大门紧紧扣着,一对儿兽首瞪着他。
鲁莲却仿佛看到了极温柔的物事,微微一笑。
那笑极温柔,仿佛想到了令他整个心都温柔酥软下来的存在。
他将马缰递给仆从,掀袍下马,整了整披风,发觉没一丝银丝线儿露出,才亲去拍那角门。
三长一短。
不一会儿,有个睡眼惺忪的小厮过来,一探头,见门外站着的郎君,面上不自觉就露出笑来:“鲁郎君来了。”
鲁莲素来倨傲,此时却对着一个小厮都温柔以待,笑道:“是,来了。”
“这边请。”
小厮忙开了门,让到一边。
鲁莲走了进去。
宰辅府的宅邸整个也仿佛沉睡。
凉风吹着他,却半点未降下鲁莲渐燃起的血液,他一路顺着僻静的小径,轻车熟路地往里走,直到最后停在一个幽静的院落。
院外,一丛白玉兰开着。
清丽的玉兰花在风中轻轻摇摆。
鲁莲看着那白玉兰,也露出笑来。
到了这,他的笑就格外多,仿佛也盛着如水的温柔。
不一会,暗下的庭院也亮起来,一婢女提着羊角灯出来,引了他进院。
一切都寂静无声,如这清雅的庭院。
鲁莲进到了待客的外室,便不再进了。
他抬头,假作欣赏壁上的瑶台清影图,不一会,一股极淡的冰片似的冷梅香盈入鼻尖。
鲁莲看着一个人影轻移莲步过来,而后,隔着一道帘子坐了下来。
从他角度,只能看到一截可亲可爱的月白色裙裾。
“鲁郎君,这般晚来,又有何事?”
那声音淡淡的,如那若有似无的冷梅香。
鲁莲忽而想起一人,面上的笑便淡了,而后,振振精神,从怀中取出一只匣子。
那匣子是紫檀木做的,其上雕着一枝玉兰,雅致非常。
“这是什么?”
“王娘子,今日我新得一管箫。”
“箫?”
里面的声音却淡淡,不大感兴趣的模样。
鲁莲将手递得更前了:“这管箫,名为清碧。”
“清碧?”
那人却一副惊讶模样,竟致站起,裙裾拂动,急急往前走了两步,在即将碰到帘子时才停下来。
鲁莲就这样看着她仿佛感觉失态,又重新落坐下去。
他心底叹一声,掩去突然而起的一抹酸涩,带着笑道:“是,正是清碧。”
“昨日方从多宝阁得来,只是为这匣子又等了一日,是以现下才拿来给王娘子。”
“这…”里面顿了顿,“多少银子?珠儿,去取我的匣子来。”
“这是我特意送王娘子的,自不好收你的银子。”
鲁莲将匣子举高,垂下的眼,却看着娘子露在裙裾外的一截绣履。
其上点缀着一颗半点瑕疵都无的南海明珠。
那明珠亮得几乎要刺瞎他眼。
但那王娘子却还是执意遣了身边的小婢,以一匣子明珠,换了他手中一管“清碧”。
而后,又送他出去。
鲁莲在离开宰辅府时,又往回看了眼。
翘角飞檐之上,一轮弦月高悬,似遥不可及。
鲁莲忽而有些疲倦,脑中想起另一抹活色生香来。
比起这轮清冷的月,他要暖得多。
他决意回一趟寺庙,可也不急,干脆下了马,由仆从牵着,自己慢慢在街上行走。
仆从问:“郎君,可是要回府?”
鲁莲摇摇头:“去寺庙。”
去大慈恩寺,要经过一个吉云台,吉云台高高的楼台之下,有个可供八匹大马而过的月亮门。
鲁莲才要过月亮门,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
风声急切,带着马蹄儿阵阵。
鲁莲下意识回过身,就见长安悠远的月色之下,一队身披黑色甲胄的人披星戴月而来。
他们行得极快,不一会就到近前。
而为首那人,更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