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听了之后,微微吃惊道:“崔大人,你这般古道热肠之人,难道会不赞成我救人?”
崔瓴咧嘴,抬起大拇指指着自己鼻子:“我古道热肠?”
有人说他笑面虎,有人说他酷毒如蛇,还有人形容他是再世活魔。
就没人说过他“古道热肠”!
这么定义他的,周卿是头一个。
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摇摇头,直言道:“当然不赞成。”
周卿一窘,心里打了个突,本来觉得好用的锦衣卫名头瞬间在心里化成烫手山芋。
无奈她借用都借用了,现在木已成舟,又该怎么还这沉重的人情?
“那……请大人责罚。”她忽而福身,“是周卿鲁莽了。”
崔瓴好整以暇的走到椅子旁落座,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起来吧。”
周卿起身站到一边,心中愈发忐忑,怎么办,她是不是惹祸了?
只听崔瓴喜怒难辨的淡然道:“手下告诉我,你在人权贵家里肆无忌惮的扯虎皮做大旗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胁迫了,现在看来,你不过是欺负我而已。”
周卿大急,脸涨的通红:“抱歉,大人,我,我……”
坐在椅子上的崔瓴默默别开视线,努力绷紧嘴角:“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周妹妹,替我一举得罪了三皇子和两家权贵,给我树立了三处敌人……唉!”
听到他的重重叹息,周卿的心越来越难受,这位崔大人尽管在刚见到她的时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在得知她是傅钧前未婚妻后,他方方面面都尽到了一个大伯哥的责任,对她照顾得十分周到。
而自己却因为一时不忍,胆大妄为的借用他的名头救人,结果却是为他添了大乱子。
她觉得很对不住人家。
“那,周卿去这三处负荆请罪,一人做事一人当,可好?”她弱弱的问。
崔瓴垂下睫毛,无言摇头。
“晚了吗?”周卿惶恐的捏紧衣角。
怎么办?
难道就眼看这位人美心善的崔大人叫天天不灵?
“咳!”一声咳嗽惊醒周卿,崔瓴用力咳嗽起来。
不行,他要笑场了,小兔子可真好骗。
看她一脸快要急哭了的表情,他终于慢吞吞的说:“事情也不是不能转圜,但需要你答应两件事。”
听到他有办法解决问题,周卿顿时急促的说:“大人请讲。”
崔瓴竖起两根指头:“一,三个月内不许再提找傅钧的事;二,在这三个月内效力于我,当我麾下的锦衣卫小旗,为我探案。”
看看她竖着耳朵静听的样子,他忽而长叹:“算了,反正你也不答应。”
周卿内疚至极,感觉这人也太过体贴了吧。
“不,”她吸了口气说,“我,答应。”
谁知崔瓴得寸进尺:“空口无凭,你拿什么保证你说到做到?”
周卿大急,她怎会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我可以立字为证!”她举起手掌发誓,“甚至我的路引都可以交给大人保管!”
崔瓴平直的嘴角终于缓缓扬了起来:“那倒不必,只需给我另外一物,我便信你,给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