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军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二人存在,只是匆忙赶路,马蹄声渐渐远去,只留下飞扬尘土。
云明玕松了口气,轻轻拍拍陆遐征的手,示意他不必担心。“看似来者另有目标,还顾不上我们,尽可放宽心。”
陆遐征松了口气,心中巨石落地,也跟着微笑了起来,继续朝目的地驰骋而去。
不多时,二人离开麦田,穿过一片丛林,枝叶繁茂,绿意盎然。
丛林中,一场追逐好戏正在上演。
虎身毛色金黄,蓄势待发,它身形伟岸,低吼之声,震撼四野,任谁听了都要畏惧三分。
而白鹿美白如玉,缓步而蹈,对周围处境毫无察觉。
虎疾如闪电,猛扑鹿身。风声骤起,尘埃飞扬,林中一片动荡。
虎牙锐利,爪如铁钩,瞄准鹿颈项,一击而中。白鹿未及反应,已受重创,血如泉涌。
陆遐征伫立于旁,目露敬畏之色,叹道:“虎之雄姿,令人畏惧而又向往。其力量、勇气和智慧,皆为自然精华。我辈应从中汲取力量。”
云明玕则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抹复杂情绪,与敬畏截然不同,她心中满盈着怜悯与憎恶,哀叹白鹿命运如此多舛。
她眼望远方,沉声说道:“若我是这只鹿,决不会认为老虎有什么力量、勇气、智慧,在我眼中,只看到恐惧和痛恨。”
云明玕话语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在挑战这不公而又残酷的世界。
她紧紧握拳,指节泛白,咬牙切齿说道:“即使拼上性命,我也要以其鹿角,戳它几个窟窿。”
老虎捕猎完后,将鹿拖至自己巢穴,两只幼虎正饥肠辘辘等待母亲归来。
幼崽皮毛柔软,欢腾跳跃,兴奋摇动尾巴,见到母亲,立刻围了上来,用鼻子小心翼翼地嗅着鹿的气味,样子十分可爱。
陆遐征见状,朝她说道:“你瞧,小老虎甚是可爱。”
云明玕长叹一声,说道:“幼虎虽稚嫩,而也是虎子,鹿之身死,亦是帮凶,罪责丝毫不弱于母虎。”
她话音落下之后,陆遐征也陷入沉思,半晌无语,默默向西赶路。
因为此案已结,一路未有遭遇太多阻挠,平日里中树神域又相安无事,尽管磕磕碰碰,心惊胆战,二人也最终抵达层峦山处。
黑暗山脉在夜幕下矗立,山峰笼罩在一层诡异绿雾之中,貌似有什么不可名状之物。
层峦山色调与周边地方截然不同,阴沉晦暗,仿佛与世界隔绝。白日还显得不那么突兀,在夜晚,阴森恐怖表露无疑。
陆遐征二人刚走进山脚下,就如同无数阴影跟在自己身后,胜似北寒区冷风阵阵刮过。
毛骨悚然的黑幕遮住了前行视线,而皎洁明月也有意避开山体倾洒,山峰在黑暗中骇人无比,像是要吞噬一切活物。
他心生胆怯,却也后退不得,便握紧拳头,偷偷瞄向云明玕,鼓足勇气准备迎接一切未知。
云明玕透露出一丝迟疑和担忧,缓缓道:“传闻山上是埋葬犯人之处。那日觊觎神树的匪帮尸首,多半就在此地。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身首异处、客死他乡的无名之人、有罪之人,都葬在这层峦山上。不,根本谈不上“葬”,用“弃”字更为合适。
不过近来大桢国犯有滔天大罪之人颇为罕见,在这山上的尸体,大多应是属于匪帮。”
陆遐征有些不解,追问道:“原来这一切你都知道,为何不早说呢?早知如此,我们不如寻个正常之处,即便是没有追兵,日日处在这种环境中,与死何异。”
云明玕摇摇头,说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最为安全,何况此处实则并不危险,只是有些恐怖罢了。
那些养尊处优的官兵大爷们定是不会来这种地方,何况四处人迹罕至,非常适合锻炼心性。
我们先于此修炼,你天赋异禀,定能一日千里。待你武功与我相差无几时,或许有机会完成复仇。”
陆遐征低头沉默,心下一横。有云明玕在身旁,难关定能度过。堂堂男子汉,难道还怕死人不成!
二人趁着夜色,牵着马摸上了山。有条狭窄的蜿蜒小道曲折通向山顶,树木倒是颇为繁茂,只不过山腰和山脚处处传来恶臭,触鼻难耐,让人颇感反胃。
陆遐征心生畏惧,于寂静之中略感彷徨,开口言道:“未知大桢国之下,何山最为著名?”
云明玕回应道:“若论奇崛之山,当属层峦山与柳叶山;而金玉城以东,亦有一矮山,唤作‘落凤山’,不过游人稀少,鲜有问津罢了。”
他听闻,微露疑色:“落凤山?此名不太吉利。”
说话间,山间怪风猝然而至,呼啸而过,宛如鬼魅悲嘶鸣。鸟鸣听起来更加哀怨。
云明玕说:“此处估计就是弃尸之处,恶臭丛生,鸟亦哀鸣。我们不能在此地久留,再继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