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有御史站出来弹劾赵相纵容家奴大肆敛财。
在这之前根本没有听过属下汇报的御史大夫半闭着眼睛不理会周围同僚的打量。
赵普贪财他知吗?当然知,不仅他知先帝也知,其有大才也喜大财。赵光义自高处看着朝臣,思索是哪方动的手。
“赵相以为?”
站在赵相这边的官员只等赵相发话,已做好吵架准备。
想到书房内的几本账目和家中小辈以后,深夜被胁迫着做了选择的赵普老泪纵横:“臣老矣,精神不济,未免日后造成大错自请归乡。”
话一出满朝哗然,赵相为官四五十年门下官员无数,皇位、储争、党争都不曾撼动他一人之下的宰相位,现一个小御史的未查证之事让他退了。
赵光义复杂道:“我与卿,相识数年,国之大事离不开卿。”
在众人以为赵普是以退为进时,赵普坚持告老。
僵持之下赵光义只得先退朝。
御史大夫走到年轻的御史跟前:“跟紧我。”
事情过于顺利,压上前途紧张的满身虚汗的何御史跟在大夫身后。
原本想拦住何御史询问的人眼睁睁看他被带走只能放弃。
宫外大门前吴晗穿梭人群而过靠近向敏中:“向侍郎留步。”
向敏中与骞侍郎分开,“吴郎中。”
吴晗直言:“向侍郎做官莫要迂腐,事已经了结。”
早朝时向敏中还不敢确定,现在却是明晃晃告知被丁谓卖了:“我所求公正,现在怎算。”
“赵相退野,侍郎的‘小事’就是官家知道也不会追究。侍郎求公正,可为官几十载总不能一点变通都不知吧。”吴晗很平淡的道。
如今穷追不舍赵相滥用职权除了自己被排斥朝堂外不会有任何变化,向敏中难辨心情:“是寿王?”
水患当前只有弃车保帅让寿王身上不沾泥点,才能解释赵相今日告老。
吴晗摇头:“侍郎与寿王相处过该知他为人,现在是我等商议后最好的结果。”
寿王为君身边须是正直能臣,早晓得的向敏中沉默离开。
几日内,赵普连上三封告老折子,赵光义宣他进宫挽留。
紫宸殿议事处,赵光义赐坐后问:“你做了这些年的宰相,真甘心回家。”
赵普指了指满头白发。
“你老了却没糊涂,给我推荐一位能像你一样能稳住大宋的宰相。”
似是想了许久的赵普道:“左谏议大夫吕端行事稳重,能定百官。”
对于这个名字赵光义很是意外:“往日倒没瞧出来,你竟如此欣赏吕端。”
赵普笑道:“他惯会藏拙,不与人相争,但他着手之事别人从未挑出错来。我为人霸道,他与我相反,他为相官家能清闲些。”
赵光义不置可否,最终在赵普坚持下同意了他告老之事。
身着常服的赵普登门拜见赵恒,期间什么都没说只是叮嘱赵恒行事稳重。
离开时赵恒扶着年迈的赵普上马车后,赵普双眼含泪道:“我回乡后与王爷无再见时,王爷保重。”
赵恒很少有敬重之人,开国功臣赵普以前算一个王叔被构陷死后算半个。
迟暮的英雄总让人心怜,赵恒明知不该承诺还是道:“赵相家人我会尽力保全。”
赵普以袖擦泪:“他们被我惯坏了,犯了事王爷贬官流放都好,只留他们一条性命就行。”
自先帝立国定策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文官连动刑都少有更别提杀了。不求赵恒知道赵氏一族无可拿出手之人,心里对赵普更加可怜。
事情已定,赵普未行通知亲友故交,默默离开回乡。
宰相位的空缺让本算万众瞩目的水患一下子都有些没了声息,满汴京都在议论谁能做这个文官之首。
难得碰上晚上月圆,刘娥陪着赵恒饮酒。
赵恒发愁道:“为着宰相位有几人给我递话示好,他们也不想想我合适参与此事嘛。”
早做了先手的刘娥笑着不语。
空缺数日的宰相,连问几人后赵光义还是越级定了吕端。
比起自己看人赵光义更信赵普。
拿到旨意当日吕端推辞不下,未喜先忧。
让家人把送礼之人挡在门外,想到那日吴晗的恭喜,吕端独自一人坐在房内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