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效率奇高,竟能日日现场在案牍上批复。你来我往,大多数事项都能直接在书面达成共识。
“话不投机半句多”,聪明如顾汐知,更是深谙此理。即便一言不发,凌王的气场依旧慑人。在放权这一点上,顾汐知的做派颇为出人意料。
“字还需要练。”某日,顾汐知神色浅淡,搁笔道。
“谢王爷教诲!”罗千脸上洋溢着欣喜和感动之情,连连谢恩。自以书面沟通替代口头交流后,罗千得以养精蓄锐,时刻准备着爆发演技,收放自如。
她两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累!
白天走街窜巷寻找灵感,见缝插针赶去仙乐坊抽查演出排练,晚上回到小院还要写写画画、算了又算。
她心里始终悬着块巨石,干完仙乐坊这摊事,后面还有什么考验等着自己?忙忙碌碌,日复一日,眼下住到凌王府也将近两月,她还想不出任何救出家人的法子,也没见着龙儿一面。望眼欲穿,心力交瘁。
归根到底,罗千对顾汐知并不了解,自己也并没有真正信任他,而顾汐知对她亦是如此。再这样等下去,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夜深人静,她揉了揉酸胀的肩膀,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幅从密室带回来的骏马图。
若是能快点找到他就好了,至少她还能有个盼头。
二十日之后,仙乐坊更新了演出计划,演出节目全新面世。每日演出的主题不同,锁定不同偏好的观众。
演出之后,专门安排演员了与观众互动环节,现场举办观众抽奖活动活动,积极请观众建言献策并准备了惊喜礼物……一番操作下来,罗千的精心筹划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开局颇为顺利,累计演出门票收入扣除日常开支,核算下来也开始有了盈余。
掌柜在她的建议下,根据门票预售情况和实际演出的反响,灵活调整了后续节目编排。丰富多变的演出内容和轮番造势运作,让仙乐坊又一次声名鹊起。
仙乐坊还新设了棋牌室,主打叶子牌。这一做法又让仙乐坊增加了许多烟火气,降低了白天坊内空间的空置率。恰好极道馆因日前发生过命案,被官府勒令关停百日,一些原先在极道馆做地下生意的群体也流入了仙乐坊。
还有五日,这一期三十日的演出节目便演完一轮。现下每场演出观众都超过了百人,相较两个月前已是个不小的成绩。
这日,看到新调整的演出剧目,顾汐知眉心皱了皱,没有直接在纸上批复,开口问罗千:“这题材,是否过于大胆?”
罗千早就预料了他的反应。
最后一日的演出,罗千也斟酌了许久,但还是想放手一搏。
目前第一轮演出周期基本宣告成功,但想走得更远,还需出奇制胜。所以,她选了一个以男子“断袖之恋”为题材的戏目。
“这种惊世骇俗的题材,会有多少人看?况且,还可能有损仙乐坊和王爷的声誉。”谨言迫不及待地瞅了一眼顾汐知面前那还摊开着的工作报告。
“现在仙乐坊最缺的还是话题性和关注度。”罗千娓娓道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艺术源于生活。男子同性相恋,跟异性恋一样寻常,就好比有的人惯用右手,有的人生来就是左撇子一样。小人选择这一题材,也是希望向外界传递出仙乐坊平等开放、包容并蓄的理念。”
“平等?”顾汐知抿了口茶,语气玩味。
“你是不是想说男女平等、众生平等那一套?”谨言差点就要把白眼翻上天了。
罗千道:“自然认同,不过我方才是第一次在王爷面前提起。”
“在这个观点上,公子和龙儿倒是如出一辙。”蝶依刚来到书房,搁下药箱加入了话题。
听到龙儿的名字,罗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蝶依把罗千的笑收进了眼底。
罗千很想回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但看到顾汐知意味不明的眼神,她收拢了表情,赶紧转移了话题,毕恭毕敬问他:“五日后的剧目还有备选方案,王爷意下如何?演惊世骇俗的题材,或是为安全起见,选循规蹈矩的剧目?”
顾汐知意外地勾起了嘴角:“你选的题材倒是勾起了本王的好奇,不知观众如何看待?要不要与本王打个赌?”
他这一笑,撼天动地,直击罗千心脏。若是普通女子,一定会被勾得春心萌动,但罗千此刻却是整颗心都在发颤。他根本没有在笑,却似笑非笑,即便笑,那笑意也并不及眼底。
凌王要跟她赌,她岂能说“不”?她其实很想说“您是王爷,全听您的,小人的建议不重要”。但纵使罗千内心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好保持着谦恭,硬着头皮问:“请教王爷,您想怎么赌?”
“按原计划执行,赌谢幕前场内观众能否达百名。”顾汐知顿了顿,“赌注由双方各自决定。”
“不妥!”谨言着急道。
罗千的思绪被谨言打断了一瞬,她不由得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