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不饶人。
小兔子,你识人不清,有待长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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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烊后上楼,黎栖打着哈欠正准备睡下,接到来自王悦然的电话。
王悦然便是失去男友的那个女孩,她在电话里焦急说:“我有他的消息了!”
黎栖一个激灵,困意全无,忙问:“他在哪?”
“我送他的亲密付连接着我的信用卡,我刚才收到银行的信用卡消费提醒短信,他在雾山的一家便利店消费了一百多。”
“应该是买吃的了,幸好他只是个普通人,饿不过两顿就受不了,”黎栖说,“你先去汽车站,等着我,我马上到。”
“汽车站?”王悦然吃惊道,“我们现在就赶去雾山吗?这么晚,不知道还有没有大巴。”
“没大巴了就换其他交通工具,私家车、火车都行,”黎栖火急火燎道,“总之,不能再让他溜了。”
火速下楼,黎栖草草收拾了一些东西,路过柜台,没多想,将那枚沉寂了大半天的印章塞进包里。
这回她不是无意的,哪怕雪困暂时不想搭理她,但揣着总比没揣好,临时遇上不懂的事,可以询问他。
总觉得有个老神兽在身边坐镇,会安心一些。
从店门口出去,拉下那道卷帘门,上锁时,不知道便利店的阿姨哪来的活力,九点多夜跑归来,满头汗涔涔地问她:“准备去哪呀?”
黎栖匆忙道:“有个朋友出了事,可能要离开一两天。”
阿姨神情莫测:“才开张几天,又关了啊,生意不能这么做的。”
黎栖回她无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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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站,黎栖和王悦然的运气好,在车站出口赶上了最后一班从鹤州到雾山的大巴车。
她们上车后再买的票,大晚上车里没什么人,除了司机和售票员大姐,只有寥寥几个无精打采的人。
黎栖和王悦然选了最后一排,两个人挨着坐。
黎栖侧过脸,见到王悦然黯然的脸色,安慰道:“能找到他的,他还能消费,证明人没什么事。”
王悦然不见好转,痛苦说:“他生了病,我好不容易说服我爸妈,让我陪他过完他人生中的最后一程,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家里人和他家里人都知道了,就算把他找回来,他恢复正常,我也要被迫离开他,不能再继续陪伴他了。”
黎栖是母单,不太能理解小情侣之间的情感,王悦然对她男友的情感,大概就像她对于氪了金的纸片人男友的情感吧。
转念一想,给纸片人氪金是她主动花钱,王悦然的男友会用她的信用卡,这两者还是不能一概而论。
大巴车出了城,围绕在车道两旁的都是田野山峰,一到夜晚,被雾色遮住部分,陷进漆黑的幕布一样的背景里,透过车窗望见,阴冷感顿时扑面而来。
黎栖收回视线,瑟缩了下,视野里除了司机外,所有人都在昏睡。
身边的王悦然也合上了眼帘。
车里似乎就是有这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让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睡着。
黎栖准备随同大流,闭目休息一会。
眼帘半垂时,前方的道路边上出现一道消瘦的人影,看起来是个中年女人。
黎栖干脆睁全了眼,想着车门反正要打开,售票员大姐卖票时,会扯开她的大嗓门嚷嚷一阵,等到那个女人上了车再睡更好。
接下来的发展令她意想不到,经过那个女人时,大巴车不但没停下,反而加速,转眼间将那个女人甩得不见了踪影。
黎栖怔然,随后起身来到司机那,轻声问:“大叔,刚才有个人想搭车,你看见没?”
大叔点头:“看见了,我还没老花眼呢,怎么能看不见?”
黎栖:“那…您不停下?”
大叔苦笑道:“我说姑娘欸,你是不知道,刚才那地段在二战时是个乱葬岗,埋过不知道多少死人,在那里搭车的,能是人吗?就和我开同一班车的同事,上个月开出城后,好心搭了个可怜的姑娘,后来人就疯了,天天说胡话,从那以后,我们车站多了个规矩,晚7点过后,只要出了城,就不再让人半路搭车了。”
黎栖:“可半途有人要下车怎么办?”
大叔说:“晚上都不接要中途下车的乘客了,只接直达的,所以姑娘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们在车上呆着,稳稳的安全。”
黎栖走回后排,王悦然因为她来回的动静醒过来,见黎栖坐回来,往她耳朵边上悄声问:“怎么办?我水喝多了,现在肚子胀。”
黎栖面无表情说:“憋着吧。”
就算路边有公厕,她也怕王悦然下去后,回来的就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