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信手拈来。
“又是梦魇?”
“正是”
“那他目前有再出现什么症状么?”沈琅的神色开始有些紧张。
“目前倒没出现什么情况,不过夜里会发生什么老夫也说不清楚,所以如果姑娘担心的话,不妨先在此暂留一夜守着那位公子比较好”
“夜里留在这里?”沈琅被大夫的话吓了一跳。
“正是,姑娘不必担忧,往日老夫的徒弟都会在此守夜,只是今日他回家探亲去了,因而到这个点老夫还要留在医馆,虽地方简陋,但该有的用具都一应俱全,姑娘放心歇息即可”
“我不是关心这个,我只是想问你能否保证第二日他就能醒得过来”
沈琅不在意过夜的环境,正相反,她前世行军的时候哪里利于观察敌军的位置就驻扎在哪里,多差的地方她都待过,又怎么会挑拣睡觉的地方。
哪怕是以地为席,无床无被都能凑合一晚。
她只想知道就算她留在这儿待上一夜,叶游川还会不会从梦魇中出来,若跟她打什么持久战,睡上这么个几天几夜她可不奉陪。
“应该能”大夫含糊其词。
“无所谓,我可以守他这一夜,不过还请大夫尽力找到法子治治他的梦魇,不然就向站你们馆门那姑娘要钱,让她去寻几个能伺候人的丫头日夜守着她家公子”
当然,沈琅口中站在医馆门外的姑娘乃是若素。
“姑娘放心,我必定倾尽毕生医术治疗那位公子的魇症”
“这自然最好不过”
来治病的那个公子究竟是喜欢上了个怎样的女子?寻常姑娘不说多有善心,至少也断不会像眼前的这位那样无情。
就好像是极不愿与他扯上什么关系,真可惜了他的那番痴情。
毕竟肉体凡胎就算流尽了全身的血液,也不可能融化得了一座从不会施舍分毫私情的巍峨雪山。
无论如何,到头来那做高不可攀的雪山也只会嘲笑人类的不自量力。
此局无解。
身不在局中,大夫也许医得了身体上的疑难杂症,却解不了心里的爱恨磋磨。
他劝不了执意入局的叶游川,因为这人在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谁也说不清的未来。
本来应当是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不负相见,仅此而已。
可叶游川却非要求个他与她的结局,哪怕是蚍蜉撼树也在所不惜。
“瞧老夫这记性,姑娘虽同意在此待上一夜,但医馆的床铺统共就里间那一处,正巧那位公子就睡在那儿”
“虽在老夫面前患者并无男女之分,但姑娘想必还并未出阁,也不方便在夜里与男子独处一室,所以就需要委屈姑娘找床干净的被褥铺在外间歇息了”
“不必,既是留下来照顾人的,那自然应当是以病者为大,麻烦大夫放把椅子在里面吧,最好离他近些,这样夜里万一他醒了我也能听得到”
沈琅无甚所谓地告诉大夫她的要求,毕竟已经答应了会留一夜,那她就尽力做好要照顾人的准备。
春萝是自己人,沈琅不担心她会出去胡说些什么,无非是不满她的做法憋着生闷气,她只要稍微哄哄就好。
若素是个聪明人,她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何况事关她家公子,正常情况下她一定会将此事守口如瓶。
至于大夫嘛,她暂且可以相信他,反正最后传出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她第一个开刀的对象就是他。
沈琅自己的确不在乎什么无用的名誉,可她现在是沉琅,她不能那么自私,用沉琅的身体还平白给她增添麻烦,况且人言可畏,一点点推波助澜的谣言都可以把她捏得粉碎。
那是世间再锋利的刀枪剑戟都砍不断的丝线,深入骨髓,如影随形。
“姑娘深明大义,饶是老夫也倍感佩服”
“不必客套,我想这时辰大夫也应当是要离开了,何不尽快收拾东西回家歇息,这里的一切都可以先暂时放心交给我”
“姑娘会医术?”
“会一些简单的,头疼脑热之类常见的病症应当还可以应对”
沈琅没说谎,她的确会些简单的医术,那是早些年一个对她帮助极大的故人教给她的,因为印象极深她也不敢忘,会的这些全当是一种当年的聊慰。
“那好,若夜间突然有急症姑娘解决不了的话,还烦请立刻到这条街最西边挂着无字招牌的人家找老夫”
“无字招牌?”
“正是”
“好,我记下了”
沈琅说罢转身,她缓缓踏出医馆寻找正站在不远处看杂耍的春萝和若素。
“小姐同那大夫说完了?那正好可以看看这小猴儿,它不仅会作揖还能表演节目呢,可聪明了”
春萝虽是在同沈琅说话,但视线却并未从正在玩铁圈的小猴儿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