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刚刚那传旨的大太监，他的眼神就像刀子似的直往那方向戳，好似是想以这种方法来发泄他心头之恨。
“人都走了，这魂儿总该回来了吧”
裴砚舟学着沈琅的模样也把手撑在桌上推着脸颊，不过见沈琅还是没什么反应就主动朝她靠近了些。
直到他已经快要数清沈琅眼睛上有多少根睫毛之时，沈琅才把眼睛睁得溜圆。
“你你你，干嘛离我这么近！”
沈琅的确刚刚还在想自己的事情，她觉得萧牧白那边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就索性没管。
殊不知刚刚放松了远边儿人，这近在眼前的滑头狐狸还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我倒还想问问你是在做什么？怎么自从见到萧将军以后就开始魂不守舍，我可不信你会喜欢这么一个只活在别人传言里的人”
裴砚舟的桃花眼极为标志，说话急切的时候眼睛会不受控地眨起来，再加上他眼睫毛又长又翘，离得近就会越发觉得像把小刷子。
于是沈琅也不说话，就只盯着他的眼睛一直看。
“你又在干什么？怎么不说话？我眼睛里有东西？”
裴砚舟见沈琅盯着他一直不说话，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但同时少女不自觉地开始离他也越来越近。
他甚至都快透过那块面纱看清沈琅的相貌了，不知怎的他开始觉得空气似乎有些太热了。
“没什么，我只是对一些东西有点好奇罢了”沈琅也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有些过近，于是表面装作镇定，实际偷偷朝身后移开了些距离。
“好奇什么？”裴砚舟也有些耳热，他不自然地摸着后颈，眼神也朝身旁随意望去。
沈琅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她分出眼神看着身前装得镇静的裴砚舟不禁觉得好笑。
刚刚还一直觉得他聪明得有些过头，甚至于可以算得上是狡猾。但这人怎么连害羞都不会再掩饰几分，饶是她这个迟钝的都看得出来，也不知他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但是这对她目前来说着实算不上什么好事，她现在也不想跟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更别说这人不仅头脑让她觉得危险，就连长相也让她觉得不能过多靠近。
“裴砚舟，我喜不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很了解我吗？我没说错的话，咱俩现在就只见过一面吧。
我请你不要仗着自己聪明就自以为是地觉得我应该怎么样，我要做什么你都管不着。而且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很多还很吵”
“沉姑娘这是何意？”
裴砚舟方才还觉得有些旖旎的气氛被沈琅一句来的极为突然的话驱散得一干二净。
他现在有些琢磨不清沈琅的心思，如果方才看得没错，沈浪也应当同自己一样觉得有些燥意，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一番语气。
“字面意思，你不是一直在说我走神么？裴公子怎么不想想也许是自己的原因？我素来喜静，裴公子却总是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觉得烦心，甚至是觉得鼓噪不可以吗？”
沈琅不断在心里给自己的话做着解释，此人太危险现在不宜深交，之后可以找他要字画但是不能产生其他心思，所以现在要保持距离不要让人误会。
但是再怎么思来想去，沈琅也找不出这个人其他的错处，于是就只好先顺着之前故意挑拣的不满再继续胡编下去。
“所以沉姑娘是觉得在下话多聒噪？”
“正是此意”沈琅最终还是决定狠下心来。
“没想到裴某在姑娘心里竟是这等形象”
裴砚舟舌尖不自觉地顶着上颚，他如今是真的有些气笑了。
想他“玉面狐狸”在旁人眼中从来都是何等神机妙算，向来都是别人拿着黄金万两不厌其烦地求他，他自己从来没有放下身价屈尊降贵地去讨好过谁。
甚至就算是给人指点迷津也通常只有只言片语，也不管那人听懂与否都不会再做过多解释。
当然他更从来没有哪回像今日这般愿意主动察言观色，不仅一直掏空心思找话题，甚至还在脑中先过一番问题再不断斟酌言辞是否合理恰当。
说他裴砚舟话多聒噪，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