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春一案暂时搁置,殷从容和徐问青思考了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既然此事和平津王有些关联,他们得抽空去一趟汴梁,会一会这个徐祈安。
不过眼下,有一件事让徐问青更加不爽。
殷从容收到了徐弋怀递来的请帖,邀她午时在玉山庄一叙。
玉山庄是扬州城规模最大最繁华的酒楼,在玉山庄请客便是给足了殷从容排面和礼遇,此番拒绝,必定会折了徐弋怀的面子。
殷从容决定去赴宴。
徐问青靠在云潮别苑的大门旁,他的眼神一向很静,仿佛这万千世道生灵在他眼中不过芸芸众生,他从不在一些琐事上停留。
从他被贬为庶人迁居扬州起,他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宋家翻案,为母亲和外祖讨一个公道。
可殷从容不一样,他和程少亭同殷从容一起长大,幼年那些喜乐是刻在记忆深处无法抹去的存在,所以他没办法拒绝程少亭的照拂,也无法拒绝殷从容的好意。
“玉轻。”
殷从容即将踏上马车,徐问青却突然唤了她一声。
她背对着徐问青,顿了一下,并未转身,可琏辛却在她家小姐眼里看到笑意,一种狡黠、灵动的笑。
“徐弋怀不是什么君子。”
他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忍住叮嘱。无论如何,殷从容不能为了他的事受到伤害,一丝一毫都不行。
“徐问青,你好像忘了,箭术课上,我是第一。”
殷从容没回头,她利落地撩起裙摆坐上马车,“走吧。”
徐问青愣在原地,直到马车即将消失在街角他才回过神,雪地上厚厚的两道车辙印提醒他殷从容已经赶去玉山庄赴宴了。
王管家见自家公子久站门前,摇头叹了一口气,他拿着披风,费力地替徐问青系上。
“公子若是担心,何不同去?”
徐问青恍然,摆了摆手走进府内,“王伯,她可是殷丞相的独女。”
她啊,哪需要旁人为她瞻前顾后。
她殷从容不是温室里养大的高门贵女,她想要的东西,注定会自己亲手得到。
玉山庄正值饭点,人满为患,殷从容报了徐弋怀的雅间号,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上了二楼。
徐弋怀整装以待,他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的衣衫,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见殷从容到场,他起身替人拉开软座。
“殷姑娘,请。”
比起徐弋怀,殷从容则随意多了,她身上的衣裙颜色偏青,白色的夹袄和裘衣,未著珠玉,素净的好像平民百姓家的女子。
若在京城,面见皇室是需要提前一日焚香沐浴,穿戴整齐才行,如此打扮,视为不敬。
可这里是扬州,并非西京,他没有理由指责殷从容。徐弋怀压下心中所想,笑脸相迎。
“多谢大殿下。”殷从容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徐弋怀以礼相待,她自然就本本分分地吃完这顿饭。
殷从容落座,徐弋怀替她倒了一杯茶水。
“玉山庄今日起坛锦鲤抄,听说不比京城的琼浆玉液差,本殿倒是恰巧赶上。”
“略有耳闻。”殷从容饮了一口茶,不动声色地道。
锦鲤抄是玉山庄一种昂贵的酒,用四时花露酿造,放在地窖封存五年才可得上一坛,花香四溢甘甜可口,尝过的人没有不说好的。
今日正是锦鲤抄起坛的日子,爱饮酒与爱风雅的人可都聚集在这。
楼下吵吵嚷嚷,似乎是掌柜发话了。
殷从容和徐弋怀相视一笑,同时起身朝二楼廊外走去。
“诸位诸位,今日是锦鲤抄起坛的日子,在下知道各位都是为了一品佳酿,往年采用竞拍法,价高者得,今年我们换个玩法。”
“什么玩法呀掌柜的——”
有人高声问话,掌柜一指大堂内高挂的牌匾,琼酿珍馐四个大字下一副卷帘铺展开,卷帘上写了一句话:凤山山出凤,凤非凡鸟。”
“今年只有一坛锦鲤抄,所以谁的对子更完美,谁就能得到此酒。”
对联一出众人议论纷纷,在座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文人墨客,不过是对对联罢了。于是大家都开始争先恐后地报出自己的答案,可这十来个答案都不如掌柜的意。
“诸位公子小姐,待会儿会有人将笔墨纸砚送到各位的房中,各位写下后交于店小二,待我等拜读后,会将酒送给夺魁的人。”
掌柜见大家兴致高涨,笑眯眯地说道。此话一出,大家都安分下来,等待着笔墨纸砚。
殷从容和徐弋怀回到雅间,倒是也思索起这个对联。
“凤山出凤凰,凤凰非凡鸟,这样看这个对联似乎没什么难度,但实际上却是一副拆字联。两个山正好能组成一个出字,下半句里的凡和鸟,则可以组成一个鳳字,那么下联也要包含地名且拆字对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