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过(1 / 3)

酆都。

终年无日,猩红的圆月是仅有的光。

虞渊归来第一脚,踩在血里,眨眼鲜红的衣袍下襟便被沁湿,他蹙眉,耳边传来鬼将惶恐的通报声。

“渊……渊帝回来了!”刚割掉鬼卒脑袋的鬼将吓得一趔趄,战利品也顾不上,连滚带爬往殿内通报。

咕噜咕噜——

滚动的头颅停在虞渊脚前,他抬手擦掉脸侧迎面打来的那滴温热,只一眼,两侧丈余高的骷髅柱顷刻粉碎。

再眨眼,嘴角凉薄的弧度还没下去,便已闪现到幽冥天阙大殿正中。

殿中此刻正残忍地惩戒一偷爬上帝座的小鬼头。

虞渊闭眼轻嗅空气中腥甜的滋味,体内沉溺许久的因子瞬间被激发。

下一瞬,拉到极致的杀心沉下眼底。

不待帝座上的魔头反应过来,一手就将那魔头拉下帝座,重重地摔在大殿中央,与前来通报的鬼将撞个满怀。

“再次坐上这帝座,本君就只动了一下手指。”

仿佛在说着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虞渊姿态随意松散地拧拧颈脖,侧靠在百鬼骷髅椅上,散漫地叠起腿,两手交扣在腹部,

“你……你没死?”看清高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灭顶像是看见了什么惊悚又难以置信的东西,两腿软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脸色惨白地瘫坐着连连后退。

虞渊正眼也没给台下的人,垂眸弹了弹衣袍上的污秽,似也想不通,拖着调发出和灭顶一样的疑惑,“是的,还活着。”

话锋一转,又变作轻飘飘的兴奋,“知道是你坐在这个位置,我在棺.材里就睡得不踏实,琢磨着,多个人陪,应该会有趣不少。”

灭顶一脸不可置信。

不是说双生之相,下承上气,上相死了,下相也活不成了吗?

鹤眠神尊明明已经神陨了,他为何还活着?

像是看穿了灭顶的心思,虞渊前一瞬还居高临下地似笑非笑,后一瞬,便瞬移过去一把钳住灭顶的脖子,高举过头,语调慢悠悠的,却听得人心惊肉跳,“现在,够近了吗,仔细瞧瞧,我是你魂牵梦萦的模样吗?”

“你……你当真成……”灭顶忍着几近窒息的濒死感,狼顾麕惊地望着虞渊。

“本君当真如何?”虞渊像是嫌脏手,丢垃圾一样将灭顶掷在地上,压下身,那刻意掩盖的灰蓝色眼睛在神识落下隔罩将两人罩起来时,极快地在灭顶面前闪了下,快到灭顶捕捉到的时候,也仅仅只是抓住了阴骇的虚影。

没人知道刚才殿中两人消失的那一瞬发生了什么,边上吓得大气不敢出的小妖小鬼们生怕祸及自己,纷纷往骨墙的方向缩去。

酆都像是掉进了暗无天日的夜,直到漆黑的天劈过一道金色的闪电,涔下阴恻恻的光。

他们吓得一哆嗦,等再次看到两人,灭顶裆下已湿了一片,宛若破败摧折的木偶。

虽然灭顶早听说新的神主叫虞渊,同从前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酆都帝渊的名字有一字相像,更是不断有流言在传什么成神之法,他不是没想过某种可能,但猜测与直面事实,是完全不同的。

“当真化神了,是不是?”那个轻慢的、只有灭顶能听到的声音再次钻进耳朵,却是比利刃还要刺耳。

他愉悦松弛地叹了声,“不过你此生应该也无憾了,知道了本君的全名。”

“别……别杀我。”嗅到空气里的杀意,灭顶跪下求饶。

“可以啊。”他答应得爽快,带了种强烈的不真实,他从来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当年他执着一柄酆都最劣质的薄剑,杀进正殿,一句话没说,眼也不眨便当众把帝疯扒皮剥骨。

以骨作笔,以血为墨,将帝疯数千年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罗列书就在酆都广袤的疆土之上。

那已经不是单纯报复,而是享受虐.杀的快感,和现在一样,“那你告诉我,当年躲在背后,怂恿你们攻上九重天的,是谁。”

他笑了,却是比不笑更可怕。

“没……没有人。”

“没有人啊。”虞渊恍然的声音拉长,转而朝那缩到角落的小鬼头勾手,“你过来。”

“喊你过来呢,没听见?”小鬼头不敢动,虞渊声音便往下走了两个调,蛊惑道,“我是仙君,仙君是不会随意杀人的。”

小鬼头颤抖着慢慢向一身大红衣裳的虞渊靠近。

“来,给你个机会,他刚想杀你,现在你想如何处置他,便如何处置他。”虞渊摊掌,一把三尺的银白薄格剑缓缓在掌上现形,刃光寒意逼人。

“我……我……”小鬼头接过剑丢掉,无辜的神情中漏出一丝不可查的怨念,“我不想。”

似曾相识的戏码。

虞渊早将小鬼头蹩足的伪装尽收眼底,但笑不语。

往昔那幕似又在眼前。

“给你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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