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啦,死人啦——”
茶馆外一阵阵惊恐的喊声传来,伴着喧闹慌乱的奔走声。
透过大开的门户,还能看到外面人影幢幢。
茶馆里一触即发的气氛,就这么被打破,也管不上前一息还在争辩谁对谁错。
哗啦啦。
没几息工夫,茶馆里的人就全部跑干净了,就连小厮也躲到后堂去。
堂中就剩下睡在地上的老糊涂,屏风后的贵客,以及脚还踩在长凳上的素衣女子。
下一息,素衣女子跑出去。
屏风后贵客嘴角的弧度随着茶杯落桌,也矜平了。
这三千多年,水蒹蒹想过很多种和虞渊再次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想到,是现在这样。
——佳人倩影在旁。
看着还是个资质平平、仅仅只是长得……略微……不,是非常出众的美人!!
很不合时宜的,她突然想起不久前虞渊识海传音,命她挑只极品仙鸡的事,极有可能,那只鸡,就是进了这位的肚子。
……
“我可以帮你。”
天憩神陵外,白衣少年眉睫结霜,双目赤红,漫天白雪在他身后铺天盖地地飞着。
天憩神陵,只许仙神者进入。
这已经是他力之所及,最近的地方。
他无法再往前一步,气息全闭,像一具冰雕,久久注视日落之处。
直到听到这句话,他抬起晦暗的眸。
……
如果说,每次回想起那一幕水蒹蒹有多意难平,这一刻她手下的长弓就有多摁耐不住。
咻——
冰凌水箭先她一步,朝地上蹲着的玉影射去。
不为取命,只想给个下马威。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上一下,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察觉到气流里逼近的杀机。
眼风瞬间变得锐利。
啪——
一抹黑色急掠而过,挡在眼风和冰凌水箭交汇前,拦截了水箭。
冰凌水箭顷刻化作一滩水,悉数落在鹤眠脚前一尺外的空地。
江与凝扫了眼地上的水渍,极快地给了个眼色给寻衅挑事的人,让她到此为此,便退回虞渊身后。
可惜,水蒹蒹并没有领会到这个眼神的重要性。
亦或是说,她已经引起了鹤眠的注意……
鹤眠理理裙褶起身,含水秋瞳先是看了眼离她更近的美艳女子,然后视线往后,在四溢堂外那道熟悉的玄色身影处一弹,很快又回到美艳女子身上。
眼里混了几分看小孩的笑,“你这箭,瞄的准头不对,应该现在再来一下,往这。”
素白指尖点了点左侧心脉之处。
下一息,水蒹蒹手中水弓碎裂,直接傻住,地震般的眼神挨着从虞渊、江与凝脸上滑了一圈,最后停在面前有些眼熟的美人脸处。
歪头审视:……又来一个更疯的??
但这眉眼,尤其是看人时不经意流出的那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越看越觉得像……
“你的眼睛要是不想要了我便替你挖掉。”
玄黑袍子冷淡的恐吓声打断了水蒹蒹的回忆,水蒹蒹本能循声望去。
对上那人眼底万丈冰川,她当即撤回眼,下意识一哆嗦。
也正正是这不经意的一震,吓出了那个尘封在记忆里的名字。
鹤眠神尊!
在水蒹蒹有限的妖生认知里,替身比第二春更加不可原谅!!
没有征兆的,江与凝看见水蒹蒹眼里的敌意转为愤怒,向着他面前的人。
他刚想往前替不知死活的人挡住。
长巷头尾两个方向就分别走来了两支不同的队伍。
巷头白衣佩剑那支,尤其领头的那个高瘦青年,他认得,正是墨长青。
桃源境上那个当值碰上死人就吓得腿软的地升仙。
然而此时,高瘦青年走在队前,一派清正中和,就连江与凝竟也丝毫看不出,他有过那么不堪的一段。
反而显得桃源境上的那个他,才更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至于巷尾来的那支,蓝衣束带的修士打扮。
能如此气派的,在南浔也就只能是明心宗了。
这两队人仿佛认识,作揖行礼后。
蓝衣带头的越过虞渊,朝被围在中间的鹤眠行更深的礼,“参见天女。”
鹤眠是听金羚提过,她是从明心宗的水晶棺椁里醒来的,但天女……又是个什么情况?
蓝衣带头的看出了鹤眠的疑惑,也明显发现了从出现之后就一直盯住他看的玄黑袍子不太友善,遂稍稍左撤了一步才回答,“弟子明心宗白衍天,听闻天女携天恩回南浔,特奉宗主之令相迎。”
白衍天说完,朝身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