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吗”的疑惑，但还是跟着乔潇走了。台风后，暂居在此的工人估计没有闲心彻底打扫一遍，顺着留下的泥渍和脚印，很快就找到了他们居住的地点。
工人们裹着外套和薄被子，互相拥聚着，随手捡起身边现成的断裂树枝，就地烤火，旁边则是西歪东倒的集装箱，有的一侧陷入泥土中，倾斜着杵在地上，有的干脆翻了过来，怎么看都不能住了。
这下倒好，根本不用刻意去找负责人在哪，一眼就能看得明明白白。
一位胡子拉碴，头发半白的男人站在树下，旁边则围着其他几个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另外几人神态或散漫或寡断，不太有主见的样子，从气势来看，那位胡子男应该是头领，年纪至少四十后半。
乔潇拿出标有乔氏集团抬头的公文纸和签字笔，思考片刻，写下几段简短的文字，交给张珞：“你去和他聊聊。”
“我说，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怕就怕咯，”乔潇毫无羞愧之意，“快去，拿出你的气势来，我教你怎么说。”
在她的怂恿下，张珞只好上前搭话。他也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等到几人聊完，其他人散去后，才谨慎地走了过去。
负责人似是遇到了烦心事，刚掏出一根烟想点上，旁边的树丛动了动，发出一阵窸窣的碎响，把正在走神的他吓了一跳，打火机窜出的火苗差点燎到衣服上。
“别紧张，先生，我只有一个人，对你们构不成威胁。”赶在男子做出过激反应前，张珞抢先说道。他故意举起双手，并侧过身去，后面唯有熟悉的树林，并无其他入侵者的踪迹。
“很多地方路都没铺好，影响行动。如果有大批人入侵，你们肯定会察觉到。”
会不会察觉到，其实不好说。他们多数人瑟缩在火堆前，神情木讷，看上去不大有精神。
“我知道，”负责人重新点着烟，重重吸了一口，并不慌张，“你是上面派来谈判的，终于打算给个说法了？”
“等了半天，就来个毛都没长齐的。”负责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啊？啊，是啊，让您失望了。”张珞只好顺着说下去，然后抬起乔潇递给自己的公文纸，展示出上面盖的公章。
如果忽略掉这个公章是乔潇在学校闲得没事用橡皮刻的这个细节，大概还是有些信服力的。
“找个地方，详细聊聊？”
乔潇全程用望远镜观察着，将负责人的种种反应全都记在心里。
他听到动静后受到惊吓，但并没有第一时间摆出攻击或防御的姿态，说明疗养基地内部比较安全平和，工人间没有太大矛盾。
见到陌生人第一反应，觉得他是派来谈判的，而没有对待入侵者那般排斥。建筑团队果然和乔氏集团闹了矛盾，工程内部存在严重问题。
过去前，张珞也担心一言不合打起来，自己单枪匹马没有优势。乔潇听闻，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要怂，我们的逃跑路线有很多。
“除了传送门，你还有什么？”
“石板啊，天坑啊，”乔潇神秘一笑，“找把火，威胁他们，再过来我就点了。”
“别，你不要命了！”张珞大惊失色。
那可不是小型地震这么简单了，妥妥要引起大爆炸啊！
当然，这是最后的备选方案，不到万一不会使用。
眼看着他们两个要离开，乔潇赶紧追了上去：“等等，怎么把我丢下了。”
“你同事？”见又跑来一个年纪更轻的女孩，负责人不禁怀疑加深。
“我是特邀嘉宾。”乔潇故作轻松，想让对方保持戒备松懈的状态，开了个不算玩笑的玩笑。
负责人将他们带到一处完好的集装箱内，又另外召集了几个人。大家围在一起，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先开口。
一上来，乔潇先是拐弯抹角地转移话题：“很久没和家人联络了吧，我看这信号不太好。”
或许是看他们年轻，所以懒得引起争执，又或是感到了心累，负责人如实说道：“是很久了，每次出工都要在外面待个几年。”
这句话侧面验证了乔潇的某个猜想。
——莫非，他们压根不知道末世的事情？提都没提。
不至于吧，怎样信息闭塞到如此地步。
但想想他们只是一群普通工人，又本身处在信号差劲的偏远地区，整天埋头做工，出事第一反应是拜神，好像也不算特别离谱。
“那么，请您说说疗养基地的具体情况吧，我会尽力为您解决的。”
“你不清楚？”负责人不满地看着她。
“不清楚，”乔潇点点头，“因为我们并不是来协商，而是来招商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诧异。
这女孩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