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楚执宜是进了女学才与苏夫子有了交集,上一世却没有,她连苏夫子这个人都没听过。
可那次阵前,她却突兀出现,阻拦自己。
楚执宜沉思着,一直到今日学堂散课,也未解愁眉。
一旁的崔凌欢见状上前嘲讽:“凭这种老土法子同苏夫子套近乎,楚二娘子未免也太过急功近利了些。”
她陷入思绪之中,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只是抬头茫然看向崔凌欢。
“你此次才选不过区区末尾,还妄想能叫苏夫子另眼相待,当真是狂妄太过。我告诉你,苏夫子授课最是严厉,眼中是容不下偷奸耍滑的碌碌之辈的,你若有些自知之明便早些自请退出,以免再闹出笑话。”崔凌欢轻蔑道。
楚执宜一个生在关外自小没有夫子教的女郎,如今才选能进已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崔凌欢更是觉得她指不定用了什么法子才成功入选,左右定然不是她的真本事。
楚执宜这次倒没同她争辩,只拂袖离开。
她步子不急不缓,身侧有身影经过,待她抬头看去时,便见那人一个清雅的背影,白衣胜雪,裙袂传香。
是之前楚执宜没见过的那位尚书独女谢云柔。
女子模样生得极美,是同楚执宜全然相反的美,正如其名似云似雾,叫人见之忘俗。
楚执宜前世今生都不曾与这位京城之中身份最最贵重的娘子打过交道,与楚执宜的名声也全然相反,这位谢家娘子是出了名的才女,温柔和顺,最是好相与。
她行出几步,似是察觉到楚执宜的目光,又回身看她,朝点头示好。
礼数这样周全,难怪京中无人不夸赞这位娘子。
楚执宜望着那女子的背影出身,便听见身后贺朝盈的声音:“我还以为照你的性子,定然不会同崔凌欢好过呢。”
她一时未反应过来。
贺朝盈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着一道远去的身影,却不难认出是谁:“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难怪贺娘子你只得了第二。”楚执宜脱口而出。
贺朝盈却也不生气,只道:“那位可是司梦沅,我幼时听学便被挂在夫子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输给她没什么了不得。”
毕竟京城盛传,这位司家姑娘是将来的皇后人选,性情如莲,容貌清丽,端庄淡雅,叫人仰视。
“你为何觉得我会同崔凌欢过不去?”
莫非她对崔家的恨意已经难以掩饰到了这般,贺朝盈一眼便能瞧出来。
楚执宜是厌恶崔家,崔家之人连带着也看不顺眼,但她真正仇视之人只有崔明构,与他的子女无关。
“我瞧着你并非像是眼中可揉得进沙子之人,这才下意识臆断。”
“我可有同人争强斗狠过?”
贺朝盈一愣,茫然摇头。
“可有特意与人争执,寻人不痛快?”
虽来时与崔凌欢有过口角,可那是崔凌欢主动招惹,而且楚执宜当时分明是收敛着话端。要论仇怨,白奉吟说得可要招仇恨些,贺朝盈又摇头。
“可有出过什么风头?”
楚执宜能入女学便已是侥幸,家世在一众贵女中又太过平平,从前还不在京中长大,仔细想想除了容貌无一可找人艳羡之处。
于是贺朝盈第三次摇头。
楚执宜笑笑:“那贺姑娘为何以为我会同人争个长短?”
贺朝盈默了,如楚执宜所言,她本就不是个强出头的性子,也从未如此做过。虽然名声在京城中多被诟病,但大抵是因她从前生在关外。
真要论楚执宜本身,其实并无多出格之处。
她想了想,许是她身上的气质太过独特,虽也如其他女子一般守着规矩,可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众与规矩不合的气质,这才叫人将她另眼相看。
总以为她该浑身是刺才对。
不只是贺朝盈,许多人想来都如她这般想法。
可楚执宜并非如此,她一直以来都很乖觉,在贺府的一举一动甚至可以说是循规蹈矩。
“是我先入为主,想错了。”贺朝盈只好道。
话虽如此说,可贺朝盈又觉得,论行为举止楚执宜确是如她说得那般不曾出格,可要说她与那些温柔端庄的贵女一般,贺朝盈绝不信。
“不过也不单单是因此,崔凌欢从前最是仰慕燕家那位公子,当日在刑场之上,你将人救了回来,又拘于楚府,想必她早记恨了你。”
楚执宜一愣。
贺朝盈见她这副不知世事的样子,笑道:“你从前不在京城之中,不知燕修兰这个名字曾经有多么惊才绝艳,京城中倾慕燕四的女子多了,崔凌欢只是其中之一。”
楚执宜分明没什么多余表情,可她总觉得,楚执宜看着心情不大好。
这其实是很微小的变化,若要让贺朝盈细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