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转眼即过。
开春近迩,之后后便要才选,楚执宜也没闲着,日日被继母叫去做女红。
这一项于她才选是十分要紧的选拔,也是要命的才艺,在最终名册出来之前,楚执宜也不得不听她的吩咐。
在参加才选之前,楚执宜交给苏钰的银票有了回报。
五百两的银票,换了两千两回来。
这于楚执宜而言,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钱财,至少若有一日她要离开楚府,这些银钱足够她傍身。
楚执宜将那银钱前后看了看,却并未接下,只是递还给了知棋,叫他将这银票置换了茶叶留下,她今后自有用处。
知棋接过银票,有些担忧:“娘子,苏钰公子很是担心你,还以为你在府中受了什么委屈或是缺了银钱。”
“你是如何说的?”
“我,奴婢只是如实同苏钰公子说的,想着娘子过几日才选,许是要添置些首饰之类的东西,这才想要银钱。”
“只是眼下娘子这要茶叶的话传过去,只怕苏钰公子便不会如此想了。”
苏钰身在苏家,对于经商的事情十分熟悉,楚执宜这条消息送到他那里,只怕苏钰就已经觉出了不寻常。
楚执宜之所以能同苏钰相识多年又这般亲近是有原因的,苏钰这人凡事不爱多问,对于楚执宜便更是如此,她吩咐的事情,他都会听从去做。
这便够了。
“他要如何想我不在意,只要他将这银票换成茶叶,找一个庄子放着就是,后头自然有人来上钩。”楚执宜道,“还有……”
楚执宜说着,低声吩咐了知棋一些话。
“是,娘子。”知棋虽震惊,却仍低声应道。
心中不免大骇,茶叶的事情关崔家什么事?二娘子竟然这般在意崔家的生意,就连到手的钱财也要送人不成。
两千两银子放在跟前于楚执宜的用处并不大,她执着于购置茶叶,不过是因为崔家是皇家任命的茶商。
上次楚执宜要苏钰去捡便宜收回来的那一批茶叶,正是崔家底下的小公子私运的茶叶。
皇家管制茶叶如同盐一般的制度下,没人敢私底下做茶叶生意,但茶叶牟利极盛,崔家底下有起了贪心的不懂事小辈也是常事。
楚执宜没指望着一次私下贩茶就能将崔家人拿住,但这次交易于她有些用处。
楚执宜钻了空子。
知棋不懂,只觉得这茶叶于楚执宜是件要紧事,甚至大过了楚执宜对苏钰公子的关心。
“娘子,苏钰公子还送了三支玉簪过来,是按照娘子的喜好挑的,还额外有三支金簪,奴婢想着许是苏钰想借此接济娘子。”
知棋又递过来一个妆奁箱子,里头便是苏钰挑出来的玉簪。
楚执宜只扫了一眼,笑得温和:“苏钰哥哥一向最是懂得我。”
“可娘子也没想着要去看一看苏公子,苏公子近日送东西都紧了些,其中意味连我也瞧出来了。”知棋小声道。
楚执宜瞥了她一眼,知棋立即不敢言语了。
知棋总觉得,楚执宜好像没有她说的,或者从前那般在意苏钰公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尤其是出现在曾经闹过要和苏钰公子在一起的楚执宜身上更是奇怪,可她这个猜测就是无端地会出现。
“我也想去见他,可如今这药引之事还未结束,若我违了当日答应他的事情,只怕他不会那样轻易地答应再送血过去。”
楚执宜沉着脸道。
知棋松了一口气:“原是这样,我还以为娘子真的要忘记苏钰公子了呢。”
楚执宜有些奇怪地看向她:“你这样看重他?”
“并非我看重苏钰公子,他是娘子选的人,娘子你最相中他,所以我才紧张。”
知棋总觉得楚执宜这话不大对,可要让她细论,她也想不出什么。
不过到底那人是苏钰,是她潜意识之中最最看重之人,她生不起什么怀疑的心思。
楚执宜笑着道:“你再三过问苏钰公子的事情,我险些要以为你是他身边侍候的人了。”
知棋被这话的重重怀疑压得心头一窒,背后生汗,硬生生是没接上话。
“下去吧。”楚执宜抬手,不欲多同她计较。
她看了眼桌上,才开了春,燕屹便又遣人送了信回来,年前来信说他跟着越州守城军一同布置陷阱,坑杀了边关的几个蛮族人。
这会儿又送信来,说是过了一回越州的除夕,那边民风开放,过节也热闹,虽然清苦了些,但见燕屹字里行间全是轻快与自在,想来是过得不差。
末了还要可惜几句楚执宜不在越州,少了几分意思。
楚执宜每每看到燕屹的书信时,心情都是难得的轻松。
燕家之事落在一个十四岁,哦不十五岁,燕屹此番来信特地同她强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