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所有的主角相遇都是平凡而又普通的一天,而曾露第一次见秦阳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呢?曾露在秦阳离开后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最后却也没想起来那是什么日子,或许是阴天下雨时的一把伞,或许是晴天的树荫下,或是什么其他的365天中的一天,谁知道呢?都是一个地方的,时间太久,年龄又小,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的呢。
曾露自从年少时就知道村里有一个被“神婆”称赞“未来会出人头地”的“泼猴子”秦阳,当然,她则是被那个“神婆“称为”要考好大学“的女孩,托了神婆的福,这方圆几里都知道淮村里有一对儿金童玉女,当然还有一个神婆。
正值夏季蝉鸣,都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王家的婶子突然说了一句“秦家的孩子未来可厉害了,出人头地”,旁边一群妇女就好奇开了,还没等问,就听王家的婶子又说了一句“曾家的丫头最后也会考上一个好大学”,接着,王家婶子就继续低头洗衣服去了,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别人问的时候,只是一直重复着“我啥时候说过了,没说过,不记得”,洗衣服的把这事传了出去,越传越邪乎,最后村里人都说,王家婶子鬼上身了。
这是曾露在年少的时候从无数人的碎片中拼凑出来的大概故事,她出生的时候就没见过王婶子了,听说是搬出村子,去大城市了,去找儿女了。听说王婶子家的儿女都很有出息,都在大城市扎下了根,就把老母亲接去享福了。当然,也有不少人说,这是王神婆子给自家的儿女算好的,去哪里能发财。此皆后话,暂且不提。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在曾露的母亲怀孕的时候,就有许多人好奇的来问是男是女了,似乎只要是女孩,王家婶子的“疯言疯语”就会被验证一半儿——秦家的儿子已经两三岁了,叫秦阳,跟个皮猴子一模一样,能把人气死。吃饭的时候,大家捧着碗出来,一定能看见秦阳被他家大人追着打,叉着腰骂。都是一个地方的,一点小事一顿饭时间就传开了,更何况秦阳还是当年的舆论漩涡中心,村里有不少人在背后笑话秦家,曾露母亲在怀孕之前,生怕自己生出来的也跟秦阳一样。为这事儿,她可没少悄咪咪的掉了眼泪。
所幸,曾露乖乖的平平安安的度过了她人生的前十九年。或许是曾露太安静了,太平常了,慢慢的村里都不记得另一个舆论中心了。
在这十九年里,曾露上完了小学,考了初中,去了当地一所不错的高中,考了一个中流的大学,选了一个中流的专业。课业越来越繁忙,回家次数越来越少,村里的变化也越来远大。等她回家的时候,槐阳村与她年龄相仿的只有秦阳了。她和秦阳是奶奶那时带她去唠嗑的时候认识的,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后来,也生疏了。曾露走在村里的道上,遇见很多熟悉面孔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有些事情还是得靠乡亲,当曾露提起自己的大学与专业时,就有热心的大娘告诉她,秦阳和他是同一个城市的,有事儿可以找他帮忙,曾露拿出手机搜了一下,他们的大学是“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