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有些发紫,双眼紧闭,一副中毒模样,脸庞两缕白色发丝,爬上鬓角。
她心里稍微判断了下,拿出皇帝被子里的手,仔仔细细把脉。
殿内只剩下太医们的呼吸声,他们有些局促的看着云初,生怕云初错误诊疗,导致皇帝出事。
万一出事,怪罪的便是他们。
约莫半个时辰,云初松开手,纤细的手放在身侧,她微微侧身,说道:“陛下的心疾是中毒所致,按照民女的药方,服用月余便可恢复。”
此话一出,太医们倒吸一口气,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因着皇帝的心疾,熬了几个日夜,甚至请了不少江湖郎中,都没有眼前的云姑娘来的奏效。
他们并未发现,陛下的心疾,伴有中毒迹象。
虽然云初给贵妃娘娘吞下药丸,见效很快,但太医们不敢轻易相信云姑娘的医术,沉默地站在原地。
云初倒像是看出了他们心中疑虑,轻声而缓慢道:“各位太医放心,如果没治好皇帝的病,民女亦不会离开上京。”
太医们听着云初的这番话,埋首商量了番,他们都是一个太医署里的,为首的是一个年长者,他思忖了下,点头:“信这位姑娘一回吧。”
众人点头。
他们都请了这么多次郎中,也不见得治好,索性就给这位治贵妃娘娘的云姑娘试一试。
万一治好了呢?
云初见他们都点头,并无反对之意,将药引写到纸上,随手递给了一位太医。
太医很年轻,他看了眼上边的字,竟不认得几位药引,连忙悄悄问旁边的师父:“师父,这是什么药引啊?我来这么久都没见过。”
“这叫茯神,有安神之功效”太医小声在他耳边念叨,恨铁不成钢,“以前叫你好好学,你不学,这下好了,还在人姑娘面前丢人现眼。”
年轻太医嘟囔道:“师父,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云初很轻的笑了下。
她看见他们两个相互拌嘴,似乎就看见了当年的师父和她。
刚拜师父为师,云初那会什么都不懂,记药材名称都要记很久,还好师父愿意悉心教导她,云初也争气,努力记,努力学习师父传授的一身本领,这才有了如今的她。
太医见她笑,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很快反应过来,道:“云姑娘,见笑了。”
云初摇头:“无事。”
年轻的太医得到师父应允,立马将写有药材的纸拿走,下去抓药,吩咐御膳房熬制。
云初忙活完,总算得空闲,伸了下懒腰。
祁安站在一旁,目光不着痕迹打量着她。
他没想着云初能花半个时辰,彻底看破皇上的疾病,连那些江湖郎中都看不出里边的门道。
她却能轻而易举看出。
不是神医医术高明,便是此女子不简单。
云初注意世子投过来的视线,身形一顿,很快又恢复动作,走到祁安面前,露着笑容轻声道:“世子放心,民女此番来到上京只是为了治好皇上,师父也曾教过我治愈心疾的法子,按照民女的药方不出月余,便可恢复。”
“云姑娘辛苦。”
“无妨无妨。”
云初会前来说出这些,亦是希望能打消世子心中的疑虑,他城府颇深,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很难。她想要查清当年真相,不需要得到谁的信任,但身处皇宫,有一份信任总归是好事。
不多时,年轻太医端着碗药水走进来,他衣袍翻飞,得到祁安应允,一勺一勺喂进陛下嘴里,发紫的唇上渗出点水渍。
皇帝双目紧闭,不自觉咳嗽一声,年轻太医愣住,赶忙拿着袖子给皇帝擦干净。
云初盯着皇帝的反映,心里松了口气,安抚道:“各位太医们不要着急,从面容上看,陛下喝这碗药是有效果的,再按照民女所说的话,定能恢复。”
太医们听完这番话,不放心走上前,纷纷围在皇帝龙床前,观察皇帝的症状。
有经验的太医们看了眼皇帝的面相,伸出手为皇帝把脉,确认云初所言不虚,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寝殿里剩下太医们悄悄地欢呼声。
云初竟也跟着松口气。
太医道:“云姑娘,听闻你来到上京暂住世子府上,不知这些时日可否留在太医署,万一陛下突发什么事,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云初略微思量了下,看着祁安。
祁安道:“云姑娘想留便留下。”
云初犹疑着道:“那好,但是民女还有些东西落在世子府了,可以前去取了,再回太医署吗?”
祁安点头:“嗯。”